起銀杏的手,向我嘖嘖讚歎:“你的這個丫頭好,伶牙俐齒的也有見識,不像我的淑優,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我笑道:“淑優的手巧,她做的珠花,這宮裡誰也及不上。”穎妃撫一撫頭上的珠花,怡然而笑。我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敢道出我的來意,“我在御書房聽施大人說了妹妹家裡的事,甚是擔心。”
穎嬪一面請我坐在她原本所坐的圈椅上,一面笑道:“當年趙雩造謠,被抄家處死。如今陛下還留著我父兄的性命,已是格外開恩了。千金散去還復來,對我們商人來說,只要性命還在,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頓一頓,頗有些如釋重負,“從前總是別人的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如今倒轉過來,正應了那句‘無言不讎,無德不報’。所以我不怨。”
我甚是欣慰:“妹妹能這樣想就好。既如此,也省了我的口舌,可以好好品一品章華宮的好茶了。”說罷舉茶欲飲。
穎妃攔住我:“可是我卻是好奇,不知姐姐打算如何開解我?”
我捧著茶垂眸一笑,口吻遲疑像是在說一件愚蠢而多餘的往事:“我本想,或許到時候,貴嬪以下沒有孩子的妃嬪能放出宮去,這樣妹妹就能出宮了。出宮後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妹妹有理財的天賦,史家再起有望。不是比在宮裡不死不活地做一輩子太妃好多了麼?”
穎妃一怔,眼底慢慢浮上輕淺的波光:“易珠得一知己如姐姐,不枉此生。”
我猛地醒悟過來:“妹妹是說——”
穎妃頷首道:“不錯。陛下前些日子對我說,他會放我出宮去。我的父母和家人,他也會命人好好照料,不幾日就赦回京來。”
親耳聽見這話,連我也不免震動:“陛下真的這樣說?妹妹也不早些告訴我,害得我白白擔憂。”
穎妃歉然道:“若非姐姐識破陛下的用意,我怎敢胡亂向外說?”
我悲喜交加,起身握緊她的手,含淚道:“好,好……等我也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