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父王不會削爵,王府更不會被株連。至多也就是換一位世子罷了。”說著笑意淒涼,“父王就這樣高高興興地回來了,一副高枕無憂的模樣。母親聽說,病得更重了。幸而黃門獄的獄吏與王府還有些交情,收了銀子,準我們隨時去看哥哥。不然,母親恐怕要絕望。”說著流下淚來,“彤兒不敢想。”
“至多也就是換一位世子”。我能想象皇帝說這話時的譏諷、揶揄、冷眼和試探,信王聽這話時的諂媚、感恩與無奈。他是廢驍王高思諫的同母弟弟,是皇帝刻意優容與防範的人,他本就無路可走,“世子的罪並不是死罪,王妃又何至於絕望?”
高曈的嘆息中夾雜一絲憤然,如厚厚暗雲中一道又細又快的閃電:“大人有所不知,自從哥哥出事,姨娘們仗著父王的寵愛,專做耗生事。最可恨的是,父王整日喝得爛醉,竟然也不理會。昨日有個姓宋的姨娘,錯倒了母親的藥,害得母親病發難忍。父王聽罷不過一笑了之,也不問母親好不好,依舊和兩個歌姬飲酒作樂。父王好生狠心!”
我心念一動:“姓宋?莫不是從前在馬房裡被當作上馬石、肉凳子的那個女子?”
高曈詫異道:“大人如何知曉?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彤兒還只有七八歲,是聽別的姨娘說起才知道的。”
當年高暘第一次接我出宮時,就把宋氏帶來讓我踩著她的背上車,想不到她竟還能重獲信王的寵愛,倒也不易。我嘲諷地一笑:“偶然聽聞罷了。”
高曈若有所思地看了我片刻,沒再追問,只怯怯道:“大人,哥哥會好好回府的吧?”
我搖頭道:“不好說。”
高曈滿含希望道:“彤兒聽說聖上對大人言聽計從,只要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我淡淡笑著,打斷道:“市井傳說,高小姐也信麼?”
高曈雙唇一顫:“只要哥哥能得救,彤兒……什麼都願意信。”
高曈亦是姨娘所生,卻得嫡母和兄嫂如此信任,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