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落到聖上手中更令慧嬪難受。”
我笑道:“罷了,今早可以不必急著去定乾宮了,只等穎妃的好訊息。”
不到巳時,穎妃身邊的淑優親自來漱玉齋回話。但見她口角噙著笑,雙頰被曬得通紅,眼中盡是得意之情。我笑道:“姑娘來得快,我還以為要到午膳後才有訊息呢。”
淑優笑道:“今早既不見大人去定乾宮,自然是在漱玉齋等訊息,我們娘娘怕大人等得急,事情一了就立刻命奴婢前來回話。”
我忙命人添了冰,又端上在冰水裡浸過的櫻桃,指著下首的杌子道:“坐吧。這些櫻桃是專為你留的,歇口氣再說。”
淑優擦擦汗,輕快道:“這可不行,娘娘還等著奴婢回去呢。”
芳馨笑道:“淑優姑娘倒比我們姑娘還要急。”
淑優笑道:“好事自然著急說出來。大人不知道,今天慧嬪在陛下面前可算是顏面盡失,以後只怕要失寵也說不定。”
我和芳馨相視一眼:“這話怎麼說?”
淑優道:“合該慧嬪氣數已盡,昨晚是我們娘娘侍寢。一早上就見齊姝跪在外面請罪,陛下隨口問了兩句,便命說給我們娘娘聽。齊姝便對娘娘說,她嫉妒婉妃娘娘聖寵不衰,再三有孕,這才散佈謠言,有心令大人與婉妃娘娘不和睦,她好稱心快意。我們娘娘便問她是如何想到這些謠言,幾時萌生此意,如何知道陛下和婉妃的舊事,又如何知道朱大人請求陛下多多寵愛婉妃。如此種種,齊姝答得顛三倒四,錯漏百出,被娘娘逼問不過,只是磕頭請罪。
“後來陛下下了朝,我們娘娘便將前些日子芳馨姑姑追查內阜院眾人和齊寶的事說了一回。陛下說,此事蹊蹺。不過念在都是些爭風吃醋的小事,且婉妃娘娘龍胎無損,便小事化無,大家便宜。誰知話音剛落,慧嬪就在外面求見,傳了進來一問,原來是來告發齊姝中傷大人的。又說齊姝受了大人不少恩惠,所以轉而攀誣自己。”
淑優瞪大了眼睛,下頜一沉,顯出驚詫莫名的神情,繪聲繪色:“當時李公公和簡公公都在,奴婢們都驚得說不出話來。齊姝便被我們娘娘問得無言可答,也沒有一個字提到過慧嬪。倒是慧嬪自己慌慌張張,不打自招。慧嬪得知齊姝並沒有告她,自己也說不出話來,臉都變青了。”說罷指一指架子上的青金石披金童子像,“慧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黃,恰和這童子像一般。”我和芳馨都忍不住大笑。
芳馨笑道:“這是她心虛!不知陛下還說了什麼?”
淑優鄙夷道:“陛下一心都在國事上,才不得閒聽她囉唆,便說既然都說是齊姝的錯,齊姝也自認其過,那便罰俸一個月,略作薄懲。又對慧嬪說,回去好生打理內阜院,不要再生事了,既是清白的,又何必急著辯白,倒惹人笑話。說罷一拂袖,眾人都退了出來。”
芳馨失望道:“便這樣不了了之了?”
我看了她一眼:“說到底是後宮的女人們爭風吃醋的事情,又何必鬧大?”
淑優笑道:“雖然不理會,可陛下心裡明鏡一般。慧嬪這一下,可要失寵了。”
我笑道:“這是自然。你們娘娘聖眷正隆,慧嬪拿什麼比?”
淑優愈加得意:“慧嬪專好給我們娘娘使絆子,這一次也叫她知道我們娘娘的厲害!”
我心念一動,摺扇在懷中一停:“《詩》曰:‘聽用我謀,庶無大悔。’'10'這一次全仰仗穎妃娘娘了。”
芳馨道:“姑娘這話似乎另有所指。”
我笑道:“咱們得知齊姝去定乾宮認罪,便出去說齊姝要告發慧嬪。倘若慧嬪足夠膽大心細,也許不會上當。可定乾宮的宮女去通風報信,慧嬪就非信不可了。陛下上朝去了,誰能支使定乾宮的宮女,不是一目瞭然麼?”
芳馨恍然大悟,歡喜道:“如此說來,穎妃娘娘竟和咱們想到一處去了。可是,穎妃娘娘昨夜只是碰巧侍寢罷了……”
我笑道:“穎妃原本有多少權勢,都被慧嬪生生奪了去,她怎能不恨?只是平常懶得爭風吃醋,這一次碰上這樣的好機會,怎能不留心添一把火?”
芳馨先是讚歎,隨即鄙夷:“這慧嬪也是,才入宮根基還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姑娘和穎妃娘娘不和她計較,她以為好欺負,竟然尋上婉妃娘娘了。”說著又嘆,“可惜聖上還是偏寵她,婉妃娘娘險些傷了龍胎,陛下也不理會。”
我口角一揚:“齊姝罰俸一個月。哼,每個月溧陽公主所得的賞賜也不止這個數。就算他真不理會,也還有我呢。豈能讓她白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