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打量著摺扇上的遠山煙水,一葉孤舟,幾點魚鷗,似是而非的看不出遠近:“玉機清者自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婉妃娘娘無意中聽了這些閒話,驚疑傷懷,竟不小心從石階上摔了下來,扭傷了腳,太醫說有好些日子不能行走呢。”
齊姝的佯驚中帶著慌張:“這……妾身的宮人年幼無知,妾身回去定然好生管教。”
我淡淡一笑:“實不相瞞,我疑心有人藉此令婉妃娘娘小產。這一次婉妃娘娘從那麼高的石臺上摔下來,沒有傷到龍胎,實是僥倖。”
齊姝頓時出了一頭冷汗:“大人這樣說,不知有何憑證?妾身以為,流言無處不在,大人實在不必——”
我的笑意倏然冷若冰霜:“事涉龍胎,決不能不了了之。況且謠言流毒甚廣,更不能姑息。”
齊姝忙站起身道:“是。妾身回去一定問清楚。”
我笑道:“不知幾時能賜告玉機呢?”
齊姝一怔:“明日一早……不知妥當麼?”
我冷冷一笑:“不過一句話而已,何須等到明日?娘娘現在就命小蘿姑娘過來,當著面問豈不是更好?”
齊姝顫聲道:“這又何必?妾身回宮去問了,晚膳前定然派人回稟大人。”
我笑容轉柔:“就依娘娘。不過玉機定會將此事回稟聖上,到時候掖庭屬來查問,便不是‘查’和‘問’這樣簡單了。若有半句不實,掖庭獄的刑具,可不理會誰是奴婢,誰是……娘娘。”
因齊寶剛剛受過刑,我的話如利刃一般在她心頭戳了一記。她神色一凜,面色轉白。我又道:“綠煙閣的每一個人都要去掖庭屬走一遭,連溧陽公主的嬤嬤和丫頭也不例外。”說著無限惋惜,“可憐溧陽公主還在襁褓之中,就捲入宮闈醜事,不得安生。陛下最心疼孩子,也不知道那陣子溧陽公主還能不能養在綠煙閣了。”說罷將茶盞在小几上一磕。
齊姝身子如被重錘一擊,再也支撐不住,從繡墩上滑了下來,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