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妃笑道:“自然不是。直到今日我都不知道婉妃姐姐究竟說了什麼。不過,想來婉妃姐姐說得動情,陛下才會寬恕姐姐。”說著一展袖,花鳥紈扇下琥珀色的流蘇在我青白色的裙上拂過,如天際一抹斜陽明豔旖旎,“恭喜姐姐,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我微微一笑:“欺君之罪就在眼前,談何榮華富貴?”
穎妃佯裝訝異:“欺君之罪?這樣說姐姐是在怪我了?”
我忙道:“你救了我,我如何怪你?”
穎妃笑問:“這一次姐姐被禁足,因不通訊息,自然也不能自救。若姐姐並未幽禁,會如何自救?”她一雙眸子似黑曜石一般明亮,白膩嬌美的面孔直逼到眼前。
我淡然一笑:“我若是妹妹,倉促之間大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穎妃一怔,隨即大笑:“這樣說來,姐姐真要好生謝謝我。這話由我說,總好過由姐姐親自向婉妃姐姐說。”
我欠身道:“妹妹所言甚是。不過我確是罪有應得。”
穎妃不屑道:“什麼罪有應得?既能從輕發落,這罪便在兩可之間。本來嘛!女子的柔情就是化解男人偏執與剛毅的良藥。至於是愛是恨,是真情實意,還是欺君之罪,又何必在意?‘澄之不清,混之不濁,可謂大雅君子矣’'133'。”我笑而不語。穎妃又道,“不過,我仍是好奇,婉妃姐姐究竟說了什麼?”
我笑道:“來日方長,你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問她?”
穎妃也不追問:“也罷,遲早我會知道的。不知姐姐將來有何打算?”
我嘆道:“我已經寫了辭官的奏表遞上去了,只是聖上還未降旨回覆。”
穎妃道:“姐姐要辭官?”
我笑道:“這難道不是在妹妹的意料之中嘛?”
穎妃一怔,笑容驟斂,整張面孔泛出青白的玉色。沉默片刻,她坦然道:“不錯。我知道姐姐志不在此,辭官亦是必然。但我絕不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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