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攢錢還。一百多兩她還得起,沈九那四千兩,她無論如何都還不起,鬧掰也不還。如果將來衛莊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會還一個人情,如果他不要她還,那就算了,反正他應該什麼都不缺。
想通這件事之後,她便去找衛莊。
雖然自己一個人時想得很開,可真要開口朝他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說東道西的好一陣磨蹭,才把自己的來意道明瞭,衛莊聽完之後,就回裡邊去了,沒過一會兒出來了,手裡拿了一沓子銀票,遞給她。
讓他替沈九贖身時,她沒不好意思,大約因為數目太大,而且最初也並未真心想借,只是想開個玩笑。如今她正兒八經的朝他借錢,那感覺真的不太好,於是她接過銀票後,飛快的道了一句謝,看也沒看就走了。
回到自己房間,練月掂起茶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口茶,方才坐下來,去看手中的銀票。
她朝衛莊借二百兩,湊了一個整數,原本以為這一沓都是小數額的,所以這麼厚,可最上面那一張就是二百兩的銀票,她將二百兩的銀票移走,去看下面的那張,然後呆住了。
練月以為是自己眼花,還閉上眼睛緩了一下,睜開再看,票面上還是寫著一萬兩,她接著去看第三張,第四張,一直到第十張,每張都是一萬兩。十張銀票加起來,一共九萬二百兩。
她放下銀票,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於是拿著這沓銀票,又回去了。
衛莊的門開著,她沒敲門,直接闖了進去,正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衛莊房間裡有另外一個人,且還是個女人,正是滿庭芳。
她立刻將拿銀票的手背到了身後去。
滿庭芳手執團扇,一邊打扇子,一邊瞧著她笑:“月娘,你也看得太緊了,我前腳才進來,你就跟過來了。”
練月瞧了一眼衛莊,衛莊端了杯子喝茶,並不說話。
練月臉上擠出一個笑,道:“芳姐誤會了,我房間沒有蠟燭,過來問問衛先生這有沒有多餘的借我使一使。”
衛莊道:“有是有,不過一時記不起放在哪了,著急嗎,不著急的話,我等會找找給你送過去。”
滿庭芳笑道:“小衛,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月娘這麼急匆匆的找過來,當然是著急用,你這麼慢待她,有點失禮。”說著站起來,“我也是閒著沒事幹,過來找人聊聊天,得了,不耽誤你們了,走了。”
衛莊起身相送,將她送出門外,一直見她走遠了,方才轉身回房間,關上了門,問:“怎麼了?”
練月將手裡那一沓銀票遞出去,嚴肅道:“這是什麼意思?”
衛莊走回八仙桌旁坐下,邊走邊道:“給你的意思。”
練月跟著他轉了半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這是九萬兩。”
衛莊點了點頭:“我知道。”
練月簡直被他氣著了:“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就把這九萬兩給我?這是九萬兩,可不是九兩,你有錢也不能這麼隨便吧。”
衛莊理所當然道:“你不是要用麼?”
練月道:“可我用不了這麼多啊。”
衛莊道:“那剩下的就先擱你那吧,我暫時也沒花錢的地方。”
練月覺得這人心大的簡直可恨:“這是你的錢,幹嗎不擱自己身上,就算我們之前有關係,可我現在什麼都忘了,萬一起了貪念,帶著這些錢跑了怎麼辦?”
衛莊靜靜的看著她。
衛莊最愛用這種眼神看人,練月跟他對視,從沒贏過。這人的眼神很堅定,彷彿誰都不怕,不動聲色看人時,好像什麼都能看出來。
練月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目光,道:“你有話就說話,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挺嚇人的。”
衛莊朝她伸手,道:“月娘,過來。”
練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往後退:“我不過去。”
衛莊好像知道再繼續說也是廢話了,便站起來,自己走了過去。
練月下意識的往後退,邊退邊警告他:“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在我沒想起來之前,你不能勾引我,你別忘了。”
衛莊壓根不搭理她,而是一直逼她退到了門上,她想逃,但很顯然衛莊有備而來,根本不給機會,她要逃,剛好落在他手裡,他握著她的腰,將她又推了回去,他另外一隻手撐在門上,將她圈在了門和他的身體之間。
練月的背緊緊貼在門上,別開眼,道:“有話說話,老是貼這麼近做什麼?”
衛莊捧住她的臉,低頭含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