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旌表節烈,是要戶籍所在的地方官出面籲請,有一整套繁瑣而規制的禮儀,絕不是蔡壽祺想得就能得到的;在他的府中,太太和長nv一再苦勸,以為要不能先把這節烈fù人的名號nòng到手,就把nv兒送回去的話,只怕一定會平生事端——以蔡壽祺供職柏臺,一方御史,雖然是有清貴之名,但很難能夠得到地方官的逢迎,最好是在京中,託請各方,把此事辦下來,才是最稱穩妥。
蔡壽祺拗不過太太和nv兒,他又不是什麼方正君子,也想著借nv兒之事,為自己大大的掙一番臉面,便含糊其詞的答應了下來。等到了衙mén,和翁同龢婉轉陳詞,後者大大的不以為然!“這樣的事情如何做得?紫翔,你真可謂是錯打了盤算了!旌表節烈,是朝廷禮部之事,不說從我這裡做不做得到,即便能夠做得到,我也斷不能為你開這種方便之mén!”
蔡壽祺大慚而退,明知道老師的話不為虛妄,心中卻大感憤恚:不幫就不幫,何必言語羞辱人呢?
這件事在柏臺傳為笑談,人皆言蔡壽祺功利心太重,簡直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了!上一次長nv未及出嫁而夫死,他竟bī著nv兒抱著亡夫的牌位成親,這一次又鬧出這樣的戲碼,可見其人是不折不扣的假道學。nòng得蔡壽祺又羞又慚,便起了求去之心。
這件事傳到立山耳朵中,自知機會來了。
聽立山說完,皇帝頭也不抬的運筆如飛,“你少管閒事。此事正如翁同龢所講,該由地方官奏上朝廷,禮部具奏成文……”
“不是啊,皇上。”立山不知尊卑似的攔住他的話頭,“主子,您是不知道,這蔡家三nv的如何的美yàn無雙,這樣的人要是回到江夏去,只怕更會為夫家所虐待,要是再有心懷不軌的登徒子從旁瘋言瘋語,只怕這蔡氏的一條命,就又要斷送了。”
他的話說得實在荒唐,皇帝也忍不住發笑,“你糊塗啦!生得美麗,和她為夫家虐待有什麼關係?”
“皇上有所不知,祖家人說,乃子元善生來身子孱弱,成親之後,纏綿chuáng榻,因而一病不起,故而把這番責任都推到蔡氏的身上呢!此所以蔡氏在夫死之後,被bī無奈,有仰yào之情的由來。”
“哦?”皇帝一愣,停下筆頭,“有這等事?”
“是呢,皇上,此所以奴才不揣冒昧,大膽進辭。奴才總在想,若是能救蔡氏三nv一命,即便是冒犯一點朝章,總也好過眼睜睜的看著她悽伶而死吧?”
“此事啊……”皇帝沉yín了一下,“等過幾天吧,朕想想再說,哦,還有,你告訴蔡壽祺,從他府中拿來的那件寶貝,讓他隔日進宮來取回去吧。”
山眼珠一轉,並不起身,“皇上,奴才在想,不如請皇上降旨,准許蔡某人進宮來謝恩的時候,齎nv同來?皇上也好見見?”
“行了,你看著辦吧。”
山心滿意足的答應一聲,碰頭而出。
第104節 佞臣媚寵(2)
第104節佞臣媚寵(2)
出了養心殿,立山直接返回都察院,屏開眾人,只把蔡壽祺叫了來,“紫翔兄,小弟給你道喜啊。”
蔡壽祺為獻寶一事恨透了立山,眼見寶貝落在天家,想要不敢,yù舍難棄,這份彆扭就不必提了。誰想時隔不久,立山竟加了副左都御史之職,位在翁同龢之下,更是自己的直屬上官,每天公署相見,他總是一副神秘莫測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這一次應招而來,不料他開口就是向自己道喜?“大人取笑了,本官有何喜事,可以容大人恭賀的?”
“不但是喜事,而且嘛,還不是一件。”立山裝作看不見他神情中的一片不耐之sè,笑眯眯的說道,“這第一嘛,皇上招我去,讓我告訴你老兄,那件外纏枝牡丹huā託八寶姜芽海水西番蓮五彩異獸滿地嬌裡雙雲龍暗龍鳳寶相huā獅子滾繡毯八吉祥如意雲靈芝huā果牒的寶物,méng皇上賞玩多日,不日命你進宮取回了。”
蔡壽祺雙目放光,連忙跪倒,“皇恩浩dàng,老臣感jī不盡。”
“還有一件事。”立山不容他起身,又接著說道,“皇上聽聞你家小nv澤芝之事,聖心垂憐,決定特為降旨,旌表令嬡,只不過……”
蔡壽祺心中大喜!這實在是意外之得,只是,皇上怎麼會知道自己家的事情呢?但眼下不及細辨,急匆匆的問道,“立大人,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詳情不明,皇上說,著你明天帶兩nv進宮,皇上要親自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