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就罷了,日軍一定會不戰而退;要是風向改變,我們也好有一個臨時避讓的餘地。你們以為呢?”
盛泰符和楊彬、劉沛霖幾個商議一下,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發起衝鋒的話,未必是不可以,但己方的損失也會極大,重機槍的射程在三五百米之內,遠超過輕步槍的威力,不知道會有多少弟兄陣亡在前進的路上呢,“那好,就按老劉說的,派人清出一片區域來,然後就放火!”
人多力量大,十餘個營的清軍戰士一起動手,脫下戎裝,暫時坐起了農夫,像割麥子一樣的割掉一人多高的雜草、灌木,釐清了方圓數百米內的環境,等到把青草割斷,盛泰符和劉珩這才發現,原來就在清軍駐留區域旁邊,就有一條很窄的河溝,這讓兩個人同時心中一動,聽前面樊嘉猷已經隨即派人把陣地上留守的部隊撤下來,這邊開始燃起了火頭。
清軍的運氣真是背到了極致!火苗裹挾著煙霧反向而來,炙烤得人面皮生疼,離火場最近的魯秉禮只覺得一陣焦臭味衝入鼻管,“大人,您的鬍子!”
魯秉禮心驚之下,用手一抹,兩腮的鬍子都被火焰的高熱烤得開始大卷,用手一擄,掌心全是黑色的!“劉珩,你出的這個鬼主意!”
盛泰符眾人想笑不敢,只得強自忍耐,看著魯秉禮狼狽不堪的逃回來,臉上一團焦黑,如同那畫上的鐘馗相似,更是撫掌大笑。就連劉珩也為之莞爾。
火勢越來越猛,在燒光了臨近清軍一面的雜草之後,火焰逐漸蔓延,空氣中傳來冷熱風交匯對流時發出猛烈的‘呼!呼!’的聲音,而大股大股的新鮮空氣湧入火場,也使得空氣的流通逐漸反向前進,火焰裹挾著濃煙,向日軍陣地撲去。
這是一種很簡單的物理常識,但在劉珩等人看來,卻是上天保佑,風向改變的象徵,“ 太好了!這下該小鬼子嚐嚐苦頭了!”
聲音尚未落地,就聽見遠處有日本人驚惶恐懼的叫喊聲和被濃煙導致的嗆咳聲,劉珩忽然大喝一聲,“弟兄們,到河中去,陰溼了身子,我們進攻!”說完,他第一個衝下河溝,連頭帶身子全部泡在水中。
營中戰士一望而知,眼見現在的火勢這麼猛烈,這回衝過去不被敵人的子彈打死,也得被火活活燒死。但長官第一個衝在前面,旁的人還有什麼話說?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百數十人跳進河溝,將全身拿喝水浸溼,隨即爬上岸來。
劉珩一把提起步槍,大喝一聲,“和老子衝!讓別人看看,我劉珩是不是窩囊廢!”
向前衝了三五十步,劉珩已經到了火場之中,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所下達的命令是多麼愚蠢!被浸溼的身體根本不能阻止火焰的炙烤,鬍子、眉毛、裸露肌膚上的汗毛如同遇上沸水的雪人兒般瞬間融化,便是一直滴著水的頭髮,也發出絲絲拉拉悽慘的呻吟,鼻子中呼入的都是毛髮被燒焦的焦臭味,還有就是猛烈而炙熱的空氣,“都閉上嘴巴!”
他勉強吸口氣,大聲呼喝,“加快腳步,衝過這一段路程去!”
日軍眼見火勢向己方陣地逼近,知道這裡已經不可守,正在組織撤退——日軍指揮官沒想到清軍會蹈火而至,耳邊聽見中國人的呼喊,抬頭看時,一個渾身上下冒著黑煙的人已經到了身前不足十五米的距離之內,“啊!是中國人……”
劉珩揚手一槍,把他打翻在地,看也不看一眼戰鬥的結果,猛向前衝,“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手中的步槍快速的擊發,他的射擊精準度相當好,槍聲響起,總有一兩個日軍士兵被擊斃當場。
日軍有些慌了手腳,他們的武器大多背在身上,正在為躲避越來越近的火頭而選擇撤退,誰知道這時候會有中國人殺到?再想放下手中的物什換肩摘槍已然不及,也只好拼盡全力的向後撤退,希望能夠藉助距離上的優勢,化解戰場上的極端不利的局面了。
劉珩一則是知兵之人;第二也是有心一雪今日蒙受的恥辱,眼見日軍連武器都沒有,如何肯放過這樣一個打落水狗的時機?他一邊奔跑一邊手忙腳亂的換上一排子彈,百忙中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哈!”越來越多渾身焦黑,甚至有一些是肩頭、頭頂帶著火星的友軍士兵跟在自己部隊的身後從火場突擊的出來,正在兜尾殺來!只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都是一團黑炭也似,分辨不清誰是誰了。
他只顧回頭探查,腳下一個沒注意,咕咚一聲被絆了狗吃屎,槍也脫手而飛了。“快追,別停下!”
士兵腳下不停,卻頻頻回顧,神情中的關愛之色讓劉珩更覺得眼圈發熱,費力的從地下爬起,前走幾步,卻覺雙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