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入堂,按照正式會談的議程,四國代表坐在一張寬大的圓桌周邊,彼此的隨從和通譯坐在正使的身後,命人端來茶水,但任誰也沒有心情飲用,第一次會談就在這無比沉默的氣氛中開始了。
第190節 會談開始(2)
的奕作為地主,又是這一次談判召集一方的首席,自然由他當眾陳言,在說過一番場面話後,直言質問,“…中日兩國故來好,本年五月二十七日,有日本番地事務局武官西鄉從道悍然出兵我大清寶島臺灣,何也?”
“這一次的事情,實在令人遺憾。igEN彩但西鄉從道絲毫不顧及國家命令,私自出兵。這種行為,令到我國的天皇陛下也同樣覺得怒不可遏,在事後,立刻免除了西鄉從道的一切公職。
而他的這一次對於貴國臺灣的武裝進入,也被我國政府視為完全依據其自己以及他所帶領的部隊的個人野心之下的行為。”
奕和同僚們在會談正式開始之前,早有多重預案,打定了要以西鄉從道侵略臺灣作為突破口的主意,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無恥,一股腦的把責任全部推倒西鄉從道一個人和他帶領的部隊身?自己倒落得乾淨?
這讓他不禁一愣,日本人竟然不惜以鄰為壑,也要撇清關係?只聽身邊有人說話,“照貴國正使這樣說話,這一次出兵臺灣,完全是西鄉從道一己所為?那貴使以為,貴國至天皇,下至屬員,就全然沒有責任了?”
這是很難回答的,若說有,則中方發起的報復性作戰就是合法之舉;若說沒有,勢必激怒中方,對於接下去的談判大大的不利。但伊藤博文也不含糊,選擇了非常巧妙-的辦法,“即便有責任,我也認為,彼此之間的爭端,完全可以透過非武力的辦法來得到解決而不至於發展成如今的態勢。”
這番話示弱的痕跡很是明顯,而且有著責怪中方窮兵黷武的味道,但卻沒有人認為伊藤博文說得不對,即便是奕也有慼慼之感。因此一時間沒有說話。
“貴使閣下,您這樣說話,鄙人不敢苟同;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大清的國土無故受到攻擊,難道還不能奮起反抗?難道要等到西鄉從道在臺灣島燒殺搶掠一番之後,還要彬彬有禮的坐下來,和貴國商討解決爭端的辦法?”
志顏年近五旬卻依舊不改崢嶸之色,在議事堂中侃侃而談,“便稱剛才伊藤先生的話是事實,西鄉從道出兵臺灣是他和他帶領的兵士的個人行為,難道你以為,在貴我兩國商定之後,貴國天皇陛下的詔令到達臺灣,就能夠使西鄉從道甘心順從了嗎?還是如同不准許他出兵的政令一樣被他視作一紙空文?”
“這只是假設性的問題,我不能回答。”
奕聽完奕的翻譯,立刻介面“既然假設性的問題您不能回答,那就說一些實質性的問題。”他回過身去,有人立刻呈遞一份厚厚的卷宗,他接過放在眼前,翻開來,“據福建巡撫兼任剿賊大臣劉銘傳奏報,西鄉從道帶領賊軍自楓港登陸,共殺害我大清營水底汛所屬把總一人,遊擊三人,綠營兵士150人;噶碼蘭守備一人噶碼蘭一營230人;另有鳳山百姓34人被殺;合計419人。”
他翻到卷宗的下一頁,繼續念道,“另有民居四十五所,港口炮臺十二處,浮信塔標二十六處,全部被日軍侵略作戰損毀。凡此種種皆是西鄉從道領兵侵臺所留惡果。眼下賊酋已斃,這筆賬,也只好和貴國政府計算了。”
伊藤博文琢磨了一下,轉頭和他身邊的大隈重信和巖倉具視把頭聚到一起,低低的聲音耳語幾句,又坐直了身體,“雖然鄙人和同僚始終認為,西鄉從道在中國臺灣的一切所行,都是他個人之舉,但出於對臺灣人道主義的考慮,我國願意承擔此事造成的後果。”
不及奕說話,大隈重信緊接著發言,奕聽完他的話,氣得臉色發白,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的把他的話翻譯了一遍,“雖然西鄉從道君的行為對貴國的臺灣鳳山一地造成損失,但相比較而言,我日本國民百姓被貴國侵略的軍士所造成的傷害只怕要更加巨大,只是在山形縣一地,就有超過六百名的無辜百姓被戰火波及而屠戮致死,至於因為戰事的爆發而造成的百姓流離失所,更是不可勝數,難道在貴國人眼中,中國人的性命是性命,我日本百姓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
奕強自忍著怒意聽完他的翻譯,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瞪著大隈重信,“這一切百姓受戰火傷害,貴國乃是始作俑者!要說到承擔責任,也該是你們的天皇陛下承擔最大的責任。”
“這話不對。”伊藤博文顧刻回敬,“便如同一人買刀殺人,難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