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是故土難離,我看,這些人大約是知道,即便進了城,也休想跑得掉,與其那樣,還不及就在家中待著,也許他們還在想,中國人或者不會管這些老百姓的死活呢?”
王炳麟嘆息無言,轉而問道,“這幾天你到山前看過了嗎?”
“看過了。”胡峰一答說,“日軍憑險而守,想拿下來怕是很難,而且這個姬路城的外圍陣地顯見是經過高人策劃,根本沒有什麼防守的死角,我們要攻去,難度很大。這還不必提過了城外的高地之後,還有敵軍的縱深防線,一共有十二公里呢!”
“這也是正常的。和姬路城比較起來,反而是神戶沒有什麼險阻。所以,日本人想要在這裡完成阻擊重任,自然是不顧一切的重兵投入了。
胡峰一頻頻點頭,“哦,你知道軍門幾日回來?”
“也就是這一兩天之內了。”王炳麟隨口答應著,從馬扭轉身體,向後看去,“這一仗打完,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兄還能隨著咱們繼續前進到神戶呢。”
“你就別哼唧了。不要說弟兄們,就是咱們兩個,到時候能不能相見都在兩可!”
王炳麟苦笑點頭,“你說的是,我們各安天命!弟兄們,加快前進!”
九月三日寅時,清軍部隊的一百五十個營,超過七萬五千人的主力部隊開始對駐守在姬路城外名為酒聖山的高地發起了進攻。一輪清冷的弦月注視著人間的這一場慘烈搏殺。
清軍進攻之前,照例是一通火炮射擊,夜色深沉之中,炮彈炸起的火光明亮已極,被其引燃的樹木和枯黃的草叢,更是為兩國的軍人提供了照明。近半個時辰的炮擊之後,清軍開始順山路而,日軍隱藏的火力點立刻發威,向攻來的敵人傾瀉著火舌。
方為楷、張、張墉、國治、夏雲岫五個營衝在最前面迎頭飛過來的是灼熱而發出尖銳呼嘯的子彈,身邊的戰士不間斷的倒地,方為楷一把抓住一個想彎腰去救治戰計程車兵,使勁把他向前推去“他有人來管,用不到你!”
“還有你們,都別停下!”他吼叫著,屈膝跪倒,把步槍頂在自己肩窩處,向遠處一個敵軍隱蔽的射擊點一通猛射,打光了子彈換一排彈夾,喈看射擊後的成果,恨得咬牙痛罵,“孃的!沒打到!”
射擊孔中的輕步槍發出耀眼的火光,槍口彈跳著,冒著青煙跳出來的彈殼似乎清晰可見。“使之?給我掩護,我帶人去,先解決眼前這個火力點再說!”
使之是國治的字·他是旗人,聞言答應一聲,用力向後一揮手·“六營,趴下,火力掩護!”一個營的戰士就地臥倒,端起步槍向對面敵軍的火力點開始發射。數以百計條的步槍同時開火,頓時起到了效果,日軍火力點前的土丘被打得塵土飛揚,連裡面日軍的視線都被遮蔽住了。
固守在東面一側的日軍國民軍的一個聯隊,擔負著個火力點的防衛任務,領頭的是一個姓白骨的少佐,他原來是日軍第二師團一個工兵大隊的中尉·後來兵部下令,將各級尉級軍官填充到國民軍中去,他也是其中一員,在調任之前,他和其他的同僚一概官升二級,成為了少佐。
酒聖山的潛伏地點都是戰前早早佈置好的不出來,地下卻是千迴百轉,自成天地。這六十餘處火力點都是相連線的,不必走出地面,就能夠在地下完成兵力的運動,白骨正從一處轉角處繞過來,就見幾個士兵離開戰鬥位置,彎下腰去猛烈的咳嗽,還有的伸手亂摸,取下掛在腰間的水壺來喝水,偏偏是應該有人固守的位置,卻空無
這讓他又驚又怒,“混蛋!你們在幹什麼?難道要放中國人來嗎?”白骨一手推開士兵,自己衝到射擊孔,塵土逐漸散去,可以看到幾個清軍突擊戰士正在快步向自己的方向運動過來,“可惡!”白骨顧不得大罵這幾個擅自離開崗位計程車兵,端起散落的步槍,先是一通掃射,“噠噠噠噠噠噠噠!”
外面黑暗中的清軍摔倒了幾個,視界狹小,白骨也看不見效果到底如何,放低步槍,回身厲喝,“快點進入你們的戰鬥位置,你們這些白痴!”
“哦!”被他呵斥的是一群年紀不等,大的在三十歲下,小的不超過二十歲的新近加入進來的國民軍補充兵員,為長官斥罵,在這近一個月以來早已經習慣,各自低著頭快步從他身邊走過進入到自己的位置,托起了步槍的槍身。
方為楷帶領戰士第一次進攻受挫,給對方一陣驟雨般的子彈打退了回來,還傷損了幾個人,但心中不憂反喜,只是這一會兒的戰鬥,可以讓他很清楚的感覺到,火力點內的日軍不足語戰!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直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