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長本事了嘛”載澧驚異的說道,他是大阿哥,xìng情和載沚有幾分相似,若不是雙方壁壘分明,本是兄弟中感情最好的,由他說話,最為適宜,“去了一次rì本,居然學會以天下為公了?”
“當年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話,當時還不大懂,去了一次rì本,”載沚苦笑著說道,“去了一次rì本,這才明白這句話是何意我等身為天家子嗣,自小錦衣玉裹,何曾見過半點小民百姓的甘苦?rì本如是,我大清又如何呢?”
“rì本豈能和我大清相比?皇阿瑪聖明燭照,四海安定,至今已三十年;而rì本呢?彈丸之地,主暗臣庸,所以要我說啊,即便沒有那什麼西鄉從道侵略臺灣,早晚有一天,我大清也要興兵東渡,解民倒懸”
載渢和載澦相視一笑,都聽出了載瀅話中的毛病;什麼叫沒有這一次侵略事件,也要解民倒懸?這不是和當初伊藤博文所說的,質疑大清rì後將‘倚強凌弱’視作大政之言,有異曲同工之妙了嗎?若是傳到皇阿瑪耳朵裡去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載瀅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失言,大聲說完,轉頭又問載沚,“老四今天為你接風,是高興的rì子,說些旁的,別老提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
“對,老二說的是,說說大家都愛聽的”載澧大聲打著呼哨,“這一次到rì本去,有沒有像二弟那樣給我們帶一個弟妹回來啊?”
載沚狂笑,“我就知道,大哥,我就知道這才是你想問的?”弟兄們放開懷抱,同時大笑了起來
“要說嘛,我可沒有二哥那麼好運氣,rì本人弄了個釜底抽薪的遷移之策,神戶城中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要麼老,要麼小,簡直不堪一提”說著話載沚苦笑搖頭,似乎為自己不能一近東瀛佳麗的芳容覺得很遺憾似的
載瀅看他七情上面的樣子,分外覺得好笑“老四,不必慼慼,你若有心,等rì後讓你二嫂給你找一個好的”
載沚知道他口中的二嫂指的是誰,聞言瞪大了眼睛,“行嗎?”
“怎麼不行?我家四弟樣貌出眾,又是天家貴胄,對了,你問老五,近來聽說,rì本人有意和我大清聯姻呢”
載沚不覺興奮,反而頹喪,“聯姻有什麼用?難道讓rì本女子來了做小嗎?即便我肯,皇阿瑪也不肯的嘛”
“這倒也是的,”載瀅自知說錯了,“不過沒關係,總還有機會的,慢慢來”
兄弟們笑談幾句,載澦府中的聽差來回:晚宴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貝勒貝子爺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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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澦府中一片熱鬧,圓明園中卻是安靜如常,皇帝和往常一樣,盤膝坐在軟炕上,用熱熱的手巾把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窗戶已經開啟,掛著點燃的艾草,用來驅趕蚊蟲,但今年的夏天天氣熱得邪門,一直到五月初,今年的第一場雨才在直隸、山東、河南等省落下,但雨量極小,根本不足以應付rì漸乾枯的田地所需,從各省報上來的晴雨表看來,今年旱災已成,倒要小心應對了
想著數rì前載沚回京奏陳,rì本百姓缺糧已經非常嚴重——rì本產糧縣很少,而且產量也低,承平時候,尚且需要從中國、朝鮮、臺灣等地販運,經過戰火的波及,運輸通道早已斷絕,加以國家用兵,自然要向百姓徵糧,弄得神戶、大阪、三原、福山等城都是家無隔夜之炊——這還是大城市,其他小鎮,就不必提了
載沚建言,把今年四月間朝廷擬定的,向rì本運輸糧食的計劃再加以擴大,一月不到的時間,已經運輸過海過三百萬石,還要追加四百萬石,供應當地百姓購買食用——這個建議遭到了閻敬銘、奕訢等人激烈反對,自己一時沒有表態,算是把此事拖延了下來
認真想想,載沚的脾xìng有點像他的五叔,都是表面上一派荒唐,內秀在心的那種人,旁的不提,只是這份對於異國百姓的仁義之心,就不枉自己選他過海當差的一番苦心哩
從載沚想到載瀅,皇帝頓時覺得有些懊惱,是從幾時開始的,載瀅越發墮入魔道,也開始讓他覺得失望天下盡知,未來承繼大寶者,非此即彼,而載瀅為了出風頭,在自己面前邀寵,近半年來黨援大員,結交外臣,別人不提,李鴻章一個自從投到載瀅一黨之後,疊加賞賜,加官進爵,令天下側目,有那利令智昏的,無不以其為榜樣弄得載瀅一黨,門人越來越多,卻不想想,一旦如其所願,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