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遺詔擬起來。”
“臣以為,眼下只宜擬上皇龍馭上賓的哀詔,”戴衢亨這樣說道,“嘉慶元年元旦所頒的的傳位詔書,等於遺詔,亦是恩詔。是故太上皇的遺詔和皇上登極詔書,皆可不必。”
“嗯,嗯。”皇帝頻頻點頭,又說道,“太上皇功德巍巍,拓地二萬餘里,廟號本該稱祖,不過聖德謙沖,你總還記得,太上皇曾經面諭軍機大臣,萬年之後,當以稱‘宗’為是,你看廟號該擬個什麼字?”
“肇紀立極曰高,竊以為應上廟號為高。”
“高宗?”皇帝有些躊躇,“唐高宗、宋高宗都不怎麼樣吧?”
“殷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又刻像以求四方閒哲,凡此文治武功,太上皇足以媲美古之聖主。”
“倒忘記了還有一個殷高宗。”皇帝同意了,“至於尊諡,應該由大學士敬謹恭擬,這道上諭,你先擬起來。”
上諭擬好,皇帝又命戴衢亨發一道廷寄,即刻招朱師傅,馳驛進京!
驚羽聽到這裡,飛快的插嘴問了一句,“皇上,朱師傅是誰啊?”
“你連他都不知道?”皇帝俏皮的颳了一下她依舊挺翹的鼻子,正待說話,馬車一停,“皇上,查樓到了!”
“哦,我們回頭再說。先下樓去,欣賞一下查樓的風光吧。”
未完待續
第207節 驚悉內情(1)
查樓在běi jīng肉市,又叫廣和樓,這裡是京中最稱繁華的所在,內中除了戲園子、說場,飯莊等讓人流連忘返之地無一不缺,今天又是在年中,更是生意極隆,都圍在一張高大的戲臺下,聽人說。
說的人一身長袍馬褂,來先說幾句定場詩,“馬瘦毛長蹄子肥,兒子偷爹不算賊,瞎大爺娶了個瞎nǎi,老兩口過了多半輩兒,誰也沒看見誰!”
驚羽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的糊塗詩,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皇……主子,您聽,多好玩兒啊?”
“行了,我們坐下聽。”皇帝在臨廊柱的地方找了個空坐,坐了下來。聽臺的說人講故事,“今天要說的,是本朝咸豐七年,山東安山湖一戰!”
“話說聖主即位,四海臣服,百姓歸心,雲蒸霞蔚,蔚然大觀,只有一個西洋的英吉利國,一個法蘭西國,秉xìng驕橫,於我皇懷仁遠播聖懷不知感恩,反夜郎自大,興兵來犯,……”
說道這裡,說人停了一下,向臺下拱拱手,“列位,要擱了您說,能答應嗎?”
有那好起鬨的,大聲回敬,“不能!”
“正是!”說人用力一拍醒木,“我皇那是什麼人?英明神武,步武聖祖,豈能為英夷小國所欺?龍案一拍,皇龍顏震怒,乃派遣新軍將士,山東迎敵,這一仗,便出了一個大英雄。名喚胡小毛!”
皇帝手託著腮幫,聽臺的說人講故事,看他嘴角泛白沫,把個安山湖一戰說得天花亂墜。有如親臨戰陣,心中也覺得好笑,自己當初問過眾人,連曾國藩、賽尚阿、奕山等人加在一起,也不及這個人說得又熱鬧又好玩兒!
看他手舞足蹈,連比劃帶說,動作中滿像那麼回事似的,不過只有一點不對:故事雖然是新的。但說法依舊,還是照著說三國那樣,手起刀落,斬敵將於馬下。這哪裡是胡小毛,分明就是關雲長嘛!
“話說到,胡軍門陣前救兄,這昆仲二人報國殺敵,東瀛建功美名揚!要知道胡小毛如何拯救兄長一命。我們下回再說!”留下這一句所謂的‘釦子’,說人起立鞠躬,轉身下臺而去。
臺下掌聲雷動,驚羽拍的雙手通紅。也忘記了忌諱,“主子。您怎麼不鼓掌啊?”
“這個人分明是在胡說!”皇帝笑罵道,“也值得你這麼給他鼓勁?”
“怎麼是胡說?”驚羽白了他一眼。“說得多好聽啊!”
皇帝也不和她爭辯,因為說人的故事,讓他難得的起了故人情懷,胡小毛自從進京,自己還未曾見過他呢!“六福?”
樓中雖然嘈雜,但皇帝的眉眼高低六福無不注意,看他嘴唇一動,忙貼近過來,“主子?”
“朕想見一見胡小毛,你下去安排一下。”
“主子是要現在見嗎?”看皇帝點頭,他又說道,“那,容奴才伺候主子回宮,即刻預備。”
“不,不必回宮,你去給沈葆楨傳旨,朕等一會兒到刑部去。還有,別驚動旁的人。”
六福大感為難,查樓太過繁鬧,把皇帝一個人留在這裡,自己轉身離開,要是出了什麼事,如何擔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