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她來做什麼?”
楊氏由宮婢虛虛扶著,進到殿中拜倒見駕,“民fù,山西楊氏,叩見皇上。”
“你的病,好些了嗎?”皇帝擺手,讓她起身回話,“昨天燒得那麼厲害,還是不要過多行走,病來如山倒,病去如chōu絲啊。”
“是,民fù此來,是特向皇上叩謝天恩。”楊氏的聲音中聽不出語氣變化,慢吞吞的說道,“民fù何德何能,得皇上多加憐惜,甚或以君父之尊,親shì湯yào,民fù……”
“你也不必如此惺惺,生病之人,總盼著能夠有近人陪伴左右,朕不過是聊以慰藉罷了。更不必說,你這一次患病,總是朕處置不周之過,服shì你一次,就當補過了。”他忽然壞壞的一笑,“哦,朕忘記說了,你的身子,很軟,很香呢”
楊氏大羞,一張俏麗的臉蛋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看著她嬌羞勘憐的樣子,男人食指大動,正yù不顧一切的過去,上演白日宣yin的戲碼,不料mén口不合時宜的響起一聲唱喏,“皇后娘娘駕到”
皇帝無聲嘆息,“再過幾天吧,過幾天等你身子正式將養好了,再來服shì朕。”
楊氏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似乎聽不見了。
皇后和佳貴妃、瑾貴妃、蘭妃聯袂而來,行禮如儀,各自在暖閣中坐定,“奴才聽下人說,有一位宮中女子夜來染病,皇上著其到無倦齋安歇,今兒個特意前來看看。”蘭妃笑著說道,“可還要緊嗎?”
“多承主子娘娘掛念,民fù的身子,已經不礙的了。”
葉赫那拉氏不置可否的笑一笑,給皇后使了個眼sè,“皇上,臣妾也聽說,楊氏妹子生病,是由身邊的小太監辦差不力,長春宮中竟然全無取暖之物所致,這樣冷的天氣,不要說是犖犖弱質,就是強壯如西凌阿等,怕也要為風寒所侵,身染重病呢”
“皇后說的是,所以朕想,即刻下旨,”遇到這樣的場合,皇帝總是會大感尷尬,失卻平日的靈透,“以後,你們姐妹在一起,也要彼此多多照應一二,不要等到知道人生病了,再來探望。”
“呦奴才還不知道,幾時成了‘我們’姐妹?”佳貴妃立刻介面說道,“是我們不知道,還是起居檔上並無存留啊?”
這樣夾槍帶bāng的話,皇帝自然聽得出來,心中分外不喜,只是尤佳氏一貫得寵,也不好當眾給她下不來臺,“你啊,別這樣說話,朕也沒有旁的意思嘛”說完回身傳旨,“六福,到軍機處傳朕口諭,雲貴人、瑰貴人入宮以來,燮理yīn陽,服shì朕躬,數年如一日,著晉為雲嬪、瑰嬪嘉號,欽此。”
“喳。”六福把話重複一遍,轉身出殿而去。
第24節治國之道
年近歲bī,封衙在即,京中各部除了如軍機處、內務府等,還要為一年內往來公事做一些整理和歸總的事物之外,其他的,只留下幾個人入值,多的人都開始打點行囊,預訂車馬,只等封衙期至,就要如鳥獸散,各自回家鄉過年去了。
直隸總督和兩江總督回京述職、陛見,為各自轄地的差事向皇上奏報,沒有得到旨意,是不能擅自離京的,偏偏皇帝似乎忘記這回事似的,曾國藩幾次婉轉進言,卻始終不理,只是說,再等幾天,再等幾天。他不敢再三籲請,只好等待著。
“……有些事啊,如同老生常談,但不說卻是不行的。例如糧米錢賦,咸豐八年的時候,山西省內為治下有陳士枚、吳衍前後兩任巡撫,在任上不顧國家正用,盜賣官糧,以致遭逢旱荒之年,朝廷居然拿不出糧食來賑濟災民?大批百姓失卻依靠,只好逃荒關外,nòng得餓殍遍地,民怨沸騰。朝廷雖然有亡羊補牢之政,終究也難抵這等犯官所行哄傳四方,貽天下讀書人之羞”
十二月初一,皇帝在乾清宮叫大起,面對滿朝官員,侃侃而談,“而其他各省,雖並無陳、吳這樣喪心病狂,不顧百姓死活,行事唯利是尚的hún賬官員,難道就一定是乾乾淨淨、規規矩矩的嗎?朕看也未必。不提各省內官場上,以公務往來為名,彼此迎送賂遺,大慷國家之慨的劣行;也不必提有些官兒xìng喜聽戲,終日酣嬉淋漓,徹夜不休;只說如今官場上的這種種陋規,一個大挑出身的舉人,為生計所迫,報請大挑,一等授職知縣,二等授職教職。偏偏就是這樣芝麻綠豆大的官員,要想分得實缺,也非三五百兩銀子不能成事。”
皇帝嘆了口氣,又再說道,“各級官職之設,皆是朝廷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