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夠省一文是一文了。”
“而在朕看來,這第三種人,也正是代表了天朝所有商賈短視的天xìng。不過這都不是太大的問題。等到三年之後,甚至用不到三年,一年之後,等他們看到國債帶來的利益,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發行國債之時,自然就會趨之若鶩了。”
閻敬銘很是不解,若說三年之後,國債到期,國家返還本息,認購國債的商賈從中得利,為天下所共見,還能說得過去,怎麼說一年之後,就開始有利可圖了呢?
聽他說出心中的疑huò,皇帝呲牙一樂,“這很簡單,因為國債一物,也是可以買賣的嘛”
“臣明白了”閻敬銘真正不愧是度支之才,一句話的功夫,就給他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低買貴賣,本是商家盈利不二法則,國債亦復如是。”他看許乃釗幾個人懵懂的樣子,醜臉上像飛金一般的容光煥發,“許大人請想,國債發行,全以龍票面值為價,而三年到期,則是要加上國家相應的利息,其中的差價,難道不就是利益所在嗎?”
“即便是這樣,難道一定要賣嗎?留在手中,等到三年之後,豈不是得利更多?”肅順也不是白痴,立刻追問道。
“這……”
“這件事,朕來回答吧。”皇帝笑著把手中的參茶放在一邊,“提前售賣,自然是不及到期之後支領所能獲得的利益更多,但若是有急需用錢的時候呢?便如同山西日升昌票號,認購龍票為天朝第一,總數超過三百萬兩。動用這麼一大筆的現銀,若一旦日後有入不敷出之處,急需變賣套現,不得已就只好忍痛出手。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該票號所能獲得的利益,也比之將銀子存在錢莊中,獲利更多——這也就是為什麼朕一定要把初步售賣的期限,規定在一年之後了。”
“臣明白了。一年之後,自行售賣、sī下jiāo易國債者,皆可有朝廷所允諾的,利金收入,故而等到百姓認識到其中的好處,自然也就趨之若鶩了。”
皇帝長長的舒了口氣,嘆息著說道,“若都是像閻敬銘、肅順這般能夠一點就透,朕得省下多少力氣啊”
一句話出口,眾人同時輕笑起來。
皇帝笑了幾聲,不再多說國債之事,轉而望向一邊站立的郭嵩燾,“郭嵩燾?”
“臣在。”
“你上一年所上的奏摺,朕本來是想御批之後,即刻發還,後來想一想,海軍初建,茲事體大,不可有半點輕貿。若是以朕本心來說,一番褒獎之言留於文字,又恐你感恩之下,更圖報效,行事cào切反而會使這樣一件關係朝廷根本之事,為之所擾。”皇帝慢吞吞的解釋了幾句,又說道,“這一節,你要知道。”
“是。臣新進之資,施政之時,難免有所潦草,皇上不以臣非是,反多方保全,臣銘感五內。”
“至於你所上的這份奏摺,朕給你三個字的評語:好,好,好”皇帝大聲說道,“你以一介文職,能夠認識到我天朝海圉邊境不安之隱憂,可見你做事認真,一心是在為朝廷社稷著想,甚慰朕心,朕心甚慰啊”
“臣不敢,”郭嵩燾心中感動,連忙撩起袍服,跪倒下來,“這都是臣多年來身在翰苑,捧讀列祖列宗並皇上聖訓,發其中jīng微處,略有所識而已。”
“海軍之事,朕命各省督撫,統兵大員就你所上的摺子,各抒己見,十成中倒有七八成是贊同的——有此也可以見到,你的這一篇奏摺,是何等敢為天下先的文字了。只不過,海軍建設,不比鐵路,全憑我天朝上下一心,動用民夫百萬,便可以做到。更多的還是要倚靠西洋人的科技之力——日後我朝再有自行製造、整訓、培育之法,那還是下一步的事情,而現在嘛,怕還是做不到的。”
“皇上這話,請恕老臣不敢苟同。我天朝人才大有,各省官學,行chūn風沐雨之道,各方英才,會聚其中,區區海軍炮艦兵船,不過小可,還不必說天朝水師,自古有之,船上兵員、管帶,久經戰陣,才勘大用,皇上有心振作,水軍將佐,聞聲而起,……”
“朕知道,你一定會說話。”皇帝也是很無奈的神sè,“只是,許乃釗,你想過沒有,我天朝有水師不假,但以其早已經疲弱不堪的戰法、統籌無力的種種舉措,又如何能夠在面對列洋各國的鐵甲戰艦前,不會敗下陣來?”他忽然一揮手,打斷了許乃釗的話,“朕知道,你一定想說,兵艦之力,非戰之罪也,是不是?”
“這?是。”
“這也正是朕要說的啊?海軍固然可以從舊有水師中chōu調jīng英充盈其中,但炮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