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部分(2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撥得有了氣性,“不能算完”他提高了聲音說:“咱們得算這筆帳。”

“大哥肯出頭就好辦了。眼前就有個人,肯替咱們打抱不平。”

“誰啊?”

“德三哥。”

兆潤口中的德三哥,名叫德紀,跟他們同屬正白旗,廕生出身,由部員改授御史。為人任俠負氣,早對載澄不滿,想動本參劾,就有人勸他,說帷薄醜事,外人難以究詰,兆奎自己都不講話,何用旁人出頭?律例並無‘指奸‘的明文,所以不能以為風聞言事,就可以毫無顧忌。此折一上,必是降旨著載澄跟兆奎’明白回奏‘。如果兆奎窩囊,跟載澄取得妥協,或是家醜不願外揚,復奏並無其事,則參劾的結果,反落個處分,何苦來哉?

德紀經過冷靜考慮,認為這話極有道理,聽從了忠告。但如今情勢不同了,奎大*奶上吊自盡是事實,不是死在她自己家,也是事實。然則何以致此?其中有何冤屈?當御史的自然應該奏請追究。

談到這裡,在一旁侍立靜聽的郝順卻忍不住了,走上前來,插嘴說道:“二爺,那些都老爺可惹不得。一上了摺子,對咱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大爺,二爺請想,第一,奉旨查辦,說起來,咱們家少了那麼一位正主兒,不言不語,也有錯處;第二,一等奉了旨,凡事聽朝廷的意思,沒有咱們的主意;第三,雖說都老爺動本,與咱們無干,到底是結了怨。六爺為這件事,也挺生氣的,不能怪六爺,咱們跟他結怨犯不上。再說……”說到這裡,郝順停了下來。

一直從容陳詞,忽然住口不語,自是有礙口的話。兆奎不想追問,兆潤卻不肯放過,“怎麼不往下說?”他催促著,“你的見識挺不錯,講吧”

郝順受了鼓勵,越覺如骨鯁在喉,踏上兩步,放低聲音說:“論起來,前半截兒是人家錯,後半截兒是大*奶的錯,人家已經肯放人了,大*奶不肯回家。如今出了這件事,外頭人的批評,一定很難聽。”

“怎麼難聽呢?”

“我不敢說。”

“嗐”兆潤有些不耐煩,“事情擠到這個地方,還有什麼好忌諱的?”

“那,那我就說。”郝順嚥了口唾沫,“外頭人一定這麼說,不能怪人家,是奎大*奶自願的。你只看,她寧死不肯回家,平常日子纏住澄貝勒的那一份勁頭兒,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番話說得兆奎抬不起頭,兆潤卻是連連點頭,並且虛心求教:“那麼,你來出個主意,該怎麼辦?”

“不還就請五爺作主嗎?”

惇王派人跟兆潤談判,願意給他好處,這件事是瞞著兆奎主僕的,郝順只知道二爺到惇王那裡告過狀,且有效驗,所以作此建議。兆潤心想,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有了好處,便得先給兆奎,似乎又不大願意。

“大爺,”郝順又向主人勸告,“這檔子事,只有請二爺出頭才合適。大爺上那兒躲一躲吧?”

最後那句話,在兆奎覺得很動聽,同時也被提醒了,如今奎大*奶自盡的訊息,知道的人還少,等一傳開來,少不得有至親好友,登門慰問,而問既不可,慰亦難言,主客都會覺得尷尬萬分,不如趁早躲開的好。

“對了,我可真有點兒受不了啦我得找地方養病。”兆奎家的墓園在香山:“我上香山去住一陣子。這兒,你跟二爺商量著辦吧”

於是郝順跟兆潤密議,第一件事,得把奎大*奶留下的東西,接收過來,因為這是可想而知的,載澄揮金如土,而奎大*奶又得寵,自然替她置辦了不少首飾。有了這個打算,事情就一定得和平了結,否則不能接收遺物。因此,決定分頭辦事,郝順跟麟俊去接頭,預備辦喪事,兆潤去告狀,寫了稟帖,第二天一早在惇王府前,攔著轎子遞了上去。

轎中昏暗,無法看清字跡,所以兆潤的稟帖,到了朝房才看。惇王深為詫異,他竟還不知有奎大*奶自盡這麼回事。身為宗令,論公事亦不容他袖手,當時便找了左司理事官麟俊來問話。

“這件事鬧出來不好看,我已經安排好了。”麟俊很輕鬆地回答。

“我沒有問你怎麼安排。”惇王問道,“兆奎的女人,到底為什麼上吊?”

“為了捨不得澄貝勒,六王爺又非讓她回家不可,她不肯,只好一索子走了絕路。”

“照你這麼說,治家太嚴倒不好”

一看惇王沉著臉,麟俊才發覺自己說話,欠於檢點,無形中彷彿在說恭王逼死了奎大*奶,同時也是做父親的惇王,自然會不高興。

於是他很機警地說:“六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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