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程長庚是內廷供奉,這些人都是歸內務府所管,所以自稱奴才。“奴才見過皇上。”
“今日不提,等過上幾天,朕給你們排一出新戲,叫《八大拿》,嗯,不過朕所會的,也只有文字曲調變化,手眼身法,就要全靠你們自己揣摩了。”
程長庚心中大喜,天子故曲,自是知音,而且,戲文經皇帝所排演,日後傳揚出去,這本戲一定成為三慶班鎮班之寶,而三慶班的名頭,又要哄傳天下了。當即跪倒,口中頌恩,“奴才誠惶誠恐,叩謝皇上恩典”
皇帝和程長庚、譚鑫培幾個人說著話,肅順下去準備,一番忙碌,在花廳的外面支上兩三張巨大的灶具,下面的爐火燒得正旺,在爐灶的上面是刮研得平整的鐵板,澆以明油,不一會兒的功夫,油溫越熱,陣陣油霧升騰而起,在花廳內也可以聞見了。
穿著雪白工服的灶下婢把切好的羊ròu片、牛ròu片先用蔥蒜薑絲碼放整齊,淋上麻油、料酒備用,眼見油溫燒熱,用鐵夾子提起一片,放置其上,“滋啦”一聲脆響,廚子手腳麻利的翻動,ròu香衝入鼻管,令人垂涎大滴,“唔,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皇上,這就是奴才和您說的,西式牛扒的香味。”
“牛扒?”皇帝乾乾的嚥了口吐沫,“傳上來,朕嚐嚐。”
“皇上,還請稍坐,牛扒還沒有熟透呢。”
“呸你這笨奴才,你幾時聽說過牛扒要做得十成熟的?那不就幹了嗎?做到七八成熟就已經是最好的了。快去傳來”
肅順還真不知道牛扒不能做到十成熟,楞了一下,有心去傳,又怕生吃不好,故意拖延時間,“這,皇上聖明,無所不知,真是讓奴才佩服無地。”
皇帝也不曾吃過,不過大約知道,牛扒烤得太過的話,ròu會發緊、發柴,具體是不是這樣,卻是不清楚的,“少廢話,傳上來。”
順估mō著時候差不多了,轉身下去,親自取來刀叉,早有下人調好了濃濃的麻油醬料,親自捧到皇帝桌前,看著他刀叉並舉,切下一塊,送入口中,“主子,您進用得可還如意嗎?”
皇帝咳了幾聲,吐出怎麼嚼也嚼不爛的牛ròu,拿起絲巾mōmō嘴角,“算了吧。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我中華人氏所能享用的。撤了吧。”
眾人立刻知道,皇帝總算是給肅順留幾分顏面,換了是旁人,怕早就斥責上了。饒是如此,肅順的臉sè也變得非常難看,“皇上?”
“撤了吧,撤了”皇帝臉sè發白,起身呼喝,“六福?六福?你這狗奴才到哪兒去了?”
“啊,奴才在呢,奴才在呢。”
“伺候朕回宮”。
第50節指婚(1)
正文'第50節指婚(1)
第50節指婚(1)
第50節
回到宮中,已近黃昏,皇帝一天任什麼也沒有吃到嘴裡,餓得雙眼發藍。驚羽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下去命御膳房傳辦差事,好在時間很快,鋪陳上食前萬方,看著他據案大嚼,也不顧及儀體尊榮了,忍不住嘻嘻一笑,“您啊。這是何苦?看看您,把自己都餓壞了吧?”
“還真是有點餓了。”他含含糊糊的說,“飢者易為食,平時不大愛吃的,這會兒也成了美食了。”
“哦,剛才皇后宮中的小太監來,說五、六、七三位王爺、貝勒爺的福晉來了。給皇后娘娘請安,本來想著說,皇上要是有空的話,也去見一見。奴才不敢說實話,只是說皇上休息下了,把他們打發走了。”
“嗯,你是對的。”他說,“楊三,你到皇后宮中去,問問可有什麼事嗎?”
楊三轉身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又轉了回來,不但是他,皇后的鳳駕也隨之而至,“呦皇上還沒有用晚膳呢?”
“啊,朕睡了一覺,起晚了。”皇帝自覺用得差不多了,推席而起,“看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事?”
“有的。”皇后嫣然一笑,“剛才五六七三位弟妹過來,給臣妾請安之外,另外有一件事,想請皇上的旨意。”
“這幾個人啊,有什麼話不能和朕說,非要讓自家的福晉和你說?朕看他們是越來越糊塗了。”
“國事自然沒有我等fù人置喙的餘地,不過這一次她們來,是為了家事的。”
“什麼家事?”
“皇上,今年是您四十整壽,萬民同歡,四海共慶。再加上大阿哥過了年就是二十一歲了。也該到了娶妻的年紀了。這是皇上第一個新f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