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的,只是不知道,你可還有精力,多學一點、多承擔一點嗎?”
“皇阿瑪有所教益,兒子自當甘心領受。”
皇帝拉著載瀅的手,讓他站到自己身前來,“這和朕沒有關係,”他說,“朕想給你再找一個師傅,在每天學習之餘,更多多的學一點西洋知識。不過,此事非是朕的旨意,只是要看你本心是否願意,是否能夠承受得住。朕知道,你現在的學業很累……”
載瀅雙目一亮,“兒子不累的,皇阿瑪,兒子願意學習西洋知識!”
軍機處幾個人進到殿中,跪倒行禮,不等有所陳奏,皇帝先拿起一份昨天晚上寫好的上諭,向下一遞,文祥起身接過,展開來看了看,立刻楞住了,“即日起,著總理各國事物衙門四品贊襄政事容閎,入值上書房,專司二阿哥載瀅典學事宜,欽此。”
這是任何都不知道,也是想不到的,更加是沒有前例的,入值上書房,啟沃聖學的,都是要兩榜進士,翰林院出身,響噹噹的金馬玉堂,容閎……,除了文祥之外,其他人於他都沒有絲毫印象,只是依稀記得,他是天朝第一個負笈異域,求學歸來的學子,後來因為成立總署衙門,方始有了進身之階。這樣的人,自己都完全不通,怎麼能夠將聖人之學,教授給孩子們呢?而且,皇帝的這道上諭,沒有絲毫的前兆和脈絡,是因為對上書房幾位師傅的教授不滿意嗎?還是有什麼旁的原因?
皇帝看出來了,“其實,此事並非是朕開創先河,我朝聖祖仁皇帝,踐祚之初,也曾經多方學習西洋文法,舉凡數數,幾何、物理、天文,甚或技擊之術,也都有所涉獵,朕不過是有意效法前賢罷了。”
以本朝聖君為立言之基,眾人不好多說,朝章故事,在場的幾個人早就熟稔於心。皇帝並不是在撒謊,康熙皇帝的好學是很有名的,不但是經史子集,諸子百家之學,就是那西洋知識,也多有涉獵,舉凡天文、物理、幾何,術數都稱得上是相當深厚——人稱‘聖學’,唯一的遺憾是,這種知識,康熙只是將其作為帝王個人喜好,並未能夠一以貫之的傳承而下,否則,若是能夠作為家法、祖制遞嬗下來,則大清的江山社稷,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皇帝搖搖頭,拋開了這些胡亂的想法,和軍機處的幾個人議起政來。
邸抄發出,眾人目瞪口呆,第一個猛烈反彈的,就是上書房的一眾理學大家,尤其以倭仁、徐桐為首。
在他們看來,皇上踐祚之初成立的總署衙門就大有可商榷處,只不過礙於天子,倭仁又給皇帝、奕幾個心照不宣的以‘請君入甕’之法,弄得灰頭土臉,再不敢亢直進言,方才罷了,但數載而下,卻從來不肯和總署衙門有半點勾連處——本來也沒有。
只是想不到,皇上突發奇想,居然要一個連廩生都算不上的容閎進到這樣的清貴之地,居然還要他典學二阿哥的學問?他什麼都不會,典什麼學?而且,上書房幾個人公認,二阿哥是幾個孩子中最聰慧,最乖巧,而且是最有上進心的一個,這樣的孩子,竟然要學什麼西洋知識?那些蠻夷之國中出來的學子,又能夠有什麼典章文字可以教化童心的嗎?
倭仁第一個出言反對,“只要容……”
“容閎,字純樸。”旁邊有人接上了話頭。
“只要容純樸來了,老夫第一個上摺子請辭差事!”倭仁一雙眼睛在上書房直廬中掃了一圈,隨即問道,“哪一個肯與老夫做同聲之應?”
“老師,學生不才,願意與老師同進退。”
倭仁看過去,是自己的學生,漢軍正白旗下的徐桐,“好,豫如,好!”
有了這樣的聲音,身為上書房總師傅的翁心存便很有點不安了,他左右看看,“艮老、豫如,何必如此呢?君子與人為善,絕交尚不可出惡語,又為何為平生未曾一見之人,如此大動肝火?”
“銘公,非是老夫不講道理,冰炭尚且不能同爐,又何況胸中所見,乃是華夷之分?”倭仁絲毫不賣翁心存的面子,“來人,到慎德堂,老夫要遞牌子請起。”說罷起身,由徐桐攙扶著,慢吞吞的出長春書屋而去。
皇帝正在和崇實說話,為日後履任兩江,勇於任事多有訓教,便在這時候,內侍來奏,“萬歲爺,上書房倭仁倭大人遞牌子進來了。”
“傳他進來。”皇帝頭也不回,繼續對崇實說道,“……便如同在四川一般,該處置的,不要顧及是任何人的門生弟子,也不要考慮循循私情。”
“是,奴才記下了,這一年多來,奴才在龍茂道任上也算小有所成,總之就是以當初行之鐵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