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果的結束了。
等皇上回身進了暖閣,眾人才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都是面帶狐疑,mō不著頭腦,回到軍機處,載垣拿出鼻菸壺,用描金御賜的xiǎo湯匙舀出一點,抹在手指上,“哎,六叔,你看見了嗎?皇上今天怎麼了?”
柏葰幾個無不苦笑,連一貫駑鈍的載垣都看出了異常,更不用提他們這些人了?奕坐在那裡,考慮了片刻,昨天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今天……“來人,傳起居注檔來。”
敬事房取來皇帝的起居注檔,翻到三月二十二日,上午不過是一些例行見面,下午只見了一個崇實,晚上皇帝早早休息了,也沒有翻牌子。照這樣看來的話,得把崇實找來問問,才得知曉了。
讓軍機處的蘇拉到朝房,把崇實找來,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上階入廳,只見怡親王載垣和恭親王奕,坐在正中炕chuáng上,其他柏葰幾個散坐兩旁,依照他們的爵位官階高下,崇實一一叩頭請了安,然後在下方垂手肅立,目注領班軍機大臣奕,靜候問話。
“崇實,昨個兒下午,皇上只召見了你,是不是?”
“是。卑職méng皇上傳召,獨對兩個時辰之久。”
“兩個時辰?談什麼談了這麼久?”
崇實大約的把昨天奏對的情形說了一遍,談及皇帝失聲痛哭,奕幾個相顧愕然,“你下去吧。”做到心中有數,曾國藩擺擺手,把崇實打發了出去,轉而說道,“照這樣看來,正是為此事了。”
“不會啊。”孫瑞珍說道,“各省吏治兵事,皆**不堪,皇上也是知道的,數年來整肅弊端,不也為此嗎?怎麼聽崇實一番奏答,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數年來整肅吏治,皇上宵衣旰食,聖心只以為天下官員,上體天良,民情恰然,卻不料居然還是這樣的上下率先méng蔽,……皇上火炭般的一顆心,為這些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列位請想,皇上心中該是多麼失望?”
奕思及君臣之誼,兄弟之情,也真是替皇上不值,口中答說,“……所以會有今天這樣,近乎放縱之舉。”
“那怎麼辦呢?該找誰開解一二吧?”
“銘公,您德望俱高,可有什麼善策嗎?”
翁心存枯坐良久,慢吞吞的搖搖頭,“暫時不必說什麼。”
孫瑞珍xìng情褊急,加以當年之事,總要在朝堂上和翁心存頂著來,這一次事關大體,更讓他自問抓住了對方的把柄,“怎麼能不說呢?朝中每天如此多的政事,都要皇上欽決,擱置一天,便多出一天的事情來,將來集腋成裘,便是再想處置,怕也無從措手了!”
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但又何至於發這樣大的脾氣?翁心存只說了半句話,就給孫瑞珍駁了,一時間原本清矍的臉sè愈顯蒼白。只是他理學深厚,涵養極好,抱著chūn秋責備賢者的古訓,不理他的故意攛掇,倒讓孫瑞珍有一拳打空的感覺,坐在那裡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兒,好像是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旁人看在眼裡,心中好笑。
柏葰在一邊解勸,“和公,不必動氣,有話慢慢說嘛。”然後附和的點點頭,“老夫贊同翁大人的話。皇上登基以來,為國事煩勞,多年日夜不歇,三月十六日,皇上洩瀉不止,龍體始終欠安,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讓主子好生將養幾日。左右也沒有什麼大的政事,是不是?”
他這樣說話,旁的人不好多說,否則就有有意不讓皇上節勞的嫌疑,日後一旦聖躬再有不豫處,這個責任太大,誰也擔不起的。
於是,眾人匆匆議定,這件事,暫時拖延了下來。
如是者過了三天,每天早上的叫起成了例行公事,君臣幾個見面說不上幾句話,皇帝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擺手示意眾人跪安,自己轉身回宮——奕幾次把起居注檔取來看看,皇上每天睡得很早,也並無招嬪妃shì寢,怎麼這麼沒有jīng神呢?
皇帝自己倒沒有任何不適,只是覺得變得很嗜睡,每天像睜不開眼睛一般,往日慣常的批閱奏摺,對他也沒有了半點吸引力,甚至是上一次和奕幾個人說過的,在各省之內蒐羅方士送進宮來,心中明知道這幾個人在拖延著不辦,也懶得追究了。
曾國藩奉旨管理天下各省兵制改革一事,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將光武軍中從偏將、參將到營佐以下的所有兵士歸總名單,其中的李元度、林文察、朱洪章幾個,在戰後朝廷都大有封賞,此番兵制推行而下,這幾個人亦將遠離京畿之地,分派到各省去,主持汰撤、cào演訓練新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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