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世傑明白了。總是要找到合適的時機,因伯兄可是此意?”

馮培元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正是此意。”

趙世傑想了想,裕泰雖然是讓他此次進京活動,不過更加主要的工作還是在和戶部書辦之間,調任一事,便是再拖延一段,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當下點頭:“既然如此,此事就拜託馮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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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有了著落,接下來便是戶部報銷之事。這一次趙世傑走通了道光二十一年進士賀壽慈的路子。賀壽慈是湖北人,因為不願意投入穆彰阿的門下,以致中士的時候,以二甲第四名的高第,竟不能點翰林,分發到戶部做一名司官。也同樣是考取了軍機章京,這一次穆彰阿倒臺,他因為當年不願附和,有了晉身之資,循資做了軍機章京領班——滿語叫達拉密。

彼此雖只相距一科,但是趙世傑榜下即用,分發出京,和賀壽慈沒有見過面,不過他任職的蒲圻縣正是賀壽慈的老家,透過這一層關係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請他以戶部主事的身份與部中司官協商,又奉上一千兩的銀票,賀壽慈沒有推辭,卻也不敢包攬,只是說此事重大,要和同僚共議,便拖了下來。

這一次翁心存以戶左升任戶尚,原來的戶部尚書祈雋藻本來也是不大管事——這等理學大家,張口閉口都是‘君子不言利’,不過是因為朝廷有此之設,勉強廁身其間。新君登基,祈雋藻以軍機大臣管部,實際上的工作都是交給翁心存,後者再交給戶部書辦辦理,每一天司官抱牘上堂,翁心存依例畫喏而已。

皇上簡派曾國藩接替翁心存之缺,於部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像這樣一般利令志惛的胥吏,是全然不把他這樣的讀書人放在眼中的。可說除了個閻敬銘會讓他們心存忌憚,日夜想把他趕出部堂之外,其餘的人,不過是要表面上尊敬一番,心裡是全然不當回事的。

這一次湘省報銷一事,便是如此。戶部經手的書辦人人伸手,個個拿錢,‘斤頭’始終談不攏,趙世傑奉命進京,卻久久不能成其事,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惱恨,此事遷延日久,若是不能有一個圓滿解決,在總憲大人跟前可怎麼交代?

便在此時,曾國藩履任了。

第65節 顧慮重重

窗外傳來孩子們嘰嘰咯咯的大笑聲,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們這麼開心。起身探頭看看,進京探望兄嫂的曾國荃正在哄著曾紀澤和紀靜、紀耀姐妹幾個玩耍,秋日的陽光照耀在幾個人身上,離得還很遠,卻可以看見孩子們臉上歡快的笑容。

嘆息一聲重又坐了下來,望著雪白的摺子發愣:當初怎麼就會用夾片把謝恩折呈上去了呢?也只能用鬼使神差來形容了!“老爺又在為什麼嘆氣?”

身後響起夫人關懷的問話,曾國藩轉頭看過去,歐陽夫人在前,身後一個丫鬟手託著托盤走了進來,把茶水放在書案,讓丫鬟出去,書房中就只剩下夫妻兩個:“老爺?”

“哦,”曾國藩自失的一笑:“只是想起九弟攜來老父家書,因為我的事情引得老人家生氣,想來真是不孝之罪通於天了。”

夫人握住了丈夫的手,柔聲安慰道:“老爺也不必為此嗟嘆自怨,家翁他老人家也只是關心於您,便是在家書中措辭嚴厲的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的。”曾國藩的事情出了之後,遠在湖南的老父曾麟書託人給他捎來一封家信,在信中老人家把兒子好一頓訓斥,其中有:“……前次汝奉旨返鄉,為父問及書課,全無長進,可知平日裡在京中跳脫痕跡,雖有皇上撿拔於南書房之名,卻並無半分實學!心中甚是失望,爾靜夜長思,可有無愧疚之心?……爾幼讀詩書,飽受庭訓,便不知世間人功成名就之時,便有‘捧殺’之危邪?”

一封書信把個已經年屆不惑的兒子罵得狗血淋頭,好在是彼此路途遙遠,父親不在身邊,否則的話,怕是要皮肉受苦了。做人子的,受父母訓斥也是常事,他不會小氣到這樣的事情也放不開,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以戶左署理常務,聽閻敬銘詳解了情況,又有了切實的把握,曾國藩就準備上章了。可是文到筆端,又有些躊躇起來:彈章送抵禦前,皇帝新君踐祚,又正是有心振作的時候,此案一發,便又是朝野震動,這且不說,筆鋒所到,就是祈雋藻,翁心存這前後兩任堂官,怕也是要被掃進去了。

想到皇帝處置陳孚恩,穆彰阿的例子,曾國藩早有一絲明悟,那就是新君於老臣的處置從來都是不留半分情面的。只恐皇帝正在尋找由頭,力圖提拔新進到廟堂,替換那些‘只知道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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