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點點頭,眼睛還往他腳上瞥,宣仲安也是笑了,揮退要繫腰帶的丫鬟,自己繫了起來,問他,“看什麼呢?”
許雙婉訕訕地抬起了頭來。
“看看,是乾淨的吧?”宣仲安繫好了腰帶,走到她面前,也低了頭。
是乾淨的,而且不是早上的那一雙了,許雙婉在心裡默默道。
“要不要看看手?”宣仲安伸出手,笑著看她。
這就是他有點在恐嚇她了……
許雙婉看了他一眼,當真往他手上看了一眼,還道:“乾淨的。”
又聞了聞,“也不臭,不過還是洗洗罷,外面忙乎一天了。”
“好。”宣仲安笑看著她沒動,等下人怯弱地說長公子水好了他才回了下頭,不過走前他低頭在她脖子上深深地聞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是香的。”
許雙婉生怕他又學登徒子唐突人,雙手趕緊放在了大肚子上。
宣仲安哈哈大笑著往水盆去了。
許雙婉也是被他笑得嘴邊含了笑,坐在一邊,看著他打理。
這廂膳廳那邊,依稀能聽得見一點這邊的笑聲,姜二夫人耳尖聽到,跟姜大夫人笑道:“這小兩口子,感情也是真好。”
宣姜氏又湊過頭來,喜滋滋地道:“這個,仲安像了我們侯爺,疼媳婦得很,我家侯爺對我也也一直……”
宣宏道在一旁喝茶,聽了自家夫人這毫無修飾直白的話,嘴裡的茶險些都噴出來,這下猛咳不止,打斷了夫人嘴裡的話。
這時,洵林又從夫子的毒手裡逃脫了回來,見此,以為父親出了事,大叫道:“爹,你怎麼了?”
他撲了上去,險些把他爹撲得斷氣。
這一下,一屋子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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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雙婉看中的人家有五戶人家,這其中,沒有許家的人,也沒有她舊日許家大嫂孃家秦家的人,也沒有姜大夫人孃家龔家的人,但凡是家中不是太正的,她都沒選。
自這幾家人陸續進了侯府門,這下來探過口風卻沒收到帖子的人都知道了,她沒看上他們家,這無疑是得罪了不少人,也有人說她狗眼長在頭頂上,也有說難怪許家不要她這等女兒的。
許家適婚的姐妹們有看中這藥王徒弟的,心裡也是怨怪這位嫁出去了的姐姐,一點情面也不給她們,心道就是家裡得罪她了,可丁是丁,卯是卯,她們還是她妹妹,她怎麼就那麼無情呢?
這幾家人都來過侯府一趟,許雙婉心裡也是有數了,外面的風傳到了她的耳邊,她也只是笑了笑。
這些話都是難免的,藥王只要一個徒媳,來的人卻有好多家,無論選哪家,剩下的那幾家心裡難免都會有想法。
人要是那麼好做,這世上就沒那麼多是非了。
這五家人,等她讓長公子請了藥王來,也請了幫忙的姜家舅母們來,她就在他面前一一都說了。
這次藥王也帶了單久來,許雙婉也請了婆母在場,等許雙婉把她看中的幾戶人家說道了出來,宣姜氏覺得哪家都好,對那施家的姑娘也是同情不已。
但施家的姑娘跟另四家的姑娘的選法不一樣,是許雙婉因為鍾夫人才定在裡頭的,遂她也把施姑娘的情況說得仔細了一些,也把她是受鍾夫人所託的話說了。
畢竟,施家妹妹孃家的原因還是存在的,要是定了她的話,就不太避得開她家裡那些人了。
說到這個,姜大夫人也是遲疑了下,當了那惡人,道:“這姑娘無論才情相貌都是一等一,好是好,就是可能才剛遭不幸,心裡有些不平之氣。”
也就顯得有了幾分孤絕。
比起另幾家無論是性情還是家境都好的姑娘來,她就顯得差了些了。
不過,另幾家也不是什麼都好,有姑娘家還是天真浪漫了一些,娶回去了,當小媳婦慢慢調*教還好,但要讓她一過去就掌家,那就不成了;還有的也是太內向了一些,不喜說話,也不愛拋頭露臉,這也是不適合的。
不說她們怎麼選,就說這幾家人,聽到娶回去還要跟著藥王徒弟回藥王谷看病照顧病人,有兩家也是已經打了退堂鼓。
她們也只是想為女兒選一家無後顧之憂,門當戶對的富貴人家罷了,可不是讓女兒去吃苦的。
所以,末了,許雙婉也跟藥王老人家道:“這幾家說來也是京中最不注重那些虛情虛禮的人家,只望著家中姑娘以後嫁了好的,但大家心裡也有尋思的地方,畢竟,她們也是京裡的姑娘,嫁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