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淡淡的:“快點。”
“是。”
海盜只聽到了這麼一個字,等所有人都拿起了刀劍想要反抗的時候。卻莫名瞧見從門外頭滾進來了一大片的海水。
但……陸地上怎麼可能有海水?即便如今是半夜三更,也斷然不會有人覺得自己是發了暈。
“佈陣!”
於是,立刻便聽到二當家一聲斷喝。海盜們臉上的神色剎那間就變了。
哪裡想到,水流的速度卻還是快過了人的反應。
幾乎就在他們剛剛要變陣的時候。灘在地上藍幽幽的水陡然間就起了浪潮,毫無徵兆的便爬上了人的雙腿,接下來是腰身手臂,一直爬到脖頸上頭去了。
“什麼……什麼玩意?”縱是大當家見慣了風浪,卻哪裡瞧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海盜也算是與水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從不曾見過水居然還能這樣子自動爬到了人的身上去。
眼看著被水流給纏住了的人四肢都無法動彈,一個個呼吸開始困難,整張臉眨眼之間就變做了紫紅。幾乎是頃刻之間就結果了一條性命。
“老子跟你們拼了!”二當家一聲怒吼,手裡面鬼頭刀惡狠狠朝著身邊藍幽幽的一片砍了下去。
說起來也是詭異的緊,鋒利的刀鋒尚沒有碰到那藍幽幽的一片便叫一股巨大的吸力給扯著狠狠的撞了上去。二當家吃了一驚,立刻扯手。哪裡想到鬼頭刀卻是半絲不動。便如被人的兩隻手給緊緊的抓住了,怎麼都不得掙脫。
“狗雜碎!”二當家咬牙便是一聲咒罵。
不曾想才剛剛開了個口,那纏在刀上的一片幽藍便一下子朝著他去了。後頭所有的聲音都給淹沒在了喉嚨裡頭,只餘下一片嗚嗚的低咽。
“何方神聖。”大當家深深吸了口氣一聲低喝:“還請現身一見。”
從剛才二當家驟然闖入開始,他便一直坐在椅子上。
這中間屋子裡的情形數度變換,他的位置卻始終沒有動過。大約也就是因為他沒有動彈,所以才沒有被那些詭異的流水給纏上。如今才成了海盜中唯一清醒著的人。
所以,他此刻比誰都瞧得清楚。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麼天災,而是人禍!
“既然大當家都這麼誠懇了,我若是還不出來似乎有點不大禮貌。”
“收了。”
女子軟糯而清冷的聲音低低響了起來,下一刻便看到將敵人緊緊纏著的藍幽幽一片呼啦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幾乎是眨眼之間便退了個乾乾淨淨。
若不是癱了一地早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海盜,剛才的一切幾乎就要叫人疑心是大半夜的集體做了一場夢。
細碎而輕盈的腳步聲從屋外響了起來。大當家眯了眯眼不錯神的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白羽緩緩斂了眉目,身子一動便擋在了門口。那個動作叫新娘下意識顰了顰眉,便也瞧向了門口。
“什麼……鬼!”
眼看著門口的人露了面,屋子裡面的人卻齊齊吸了口冷氣。
只看到從外頭進來的那人一頭長髮,雜亂的水草一般蓋在了頭上,幾乎將整張臉都給遮了起來。那人的身量看上去算是高挑,卻出奇的胖。便如給一隻皮囊充滿了氣,怎麼瞧著都不自然。
而她的衣服卻好似在水裡頭泡的久了,溼漉漉皺巴巴的鹹菜葉子一般行走間滿地都是水痕。
方才在屋子裡頭聽她的聲音分明是軟糯而動聽的,雖然帶著些微的冷意,到底是動聽的。那麼聽著便覺得說話的人怎麼都該是個美人。
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副模樣。
“大當家你好,大當家好久不見。”
女子咧唇微笑,雜亂長髮下的一口白牙刺目的晃眼。大當家狠狠打了個哆嗦。
“尊駕何人?既然已經現身相見,又何故再作出這麼一副模樣?”
“咦?你不認得我了?”女子淡淡咦了一聲,帶著幾分好奇:“我是你們的海神娘娘呢。”
四下裡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朝著渾身滴水的女子瞧了過去。顯然各個都想不出海神娘娘是什麼意思?
“這個表情是什麼情況?”女子咂了咂嘴:“這個樣子的海神娘娘不是託你們的福麼?”
說著話,她突然伸出了兩隻手來,將蓋在頭上雜亂的水草一般的頭髮朝著兩邊分開了些。露出了頭髮下面燦若星辰的一雙眼眸。
“或者說這個樣子你們也許能認得出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