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去島上了?”秋扇扭過了頭。
唐韻默了默,對於秋扇的心直口快只覺得心塞。
她從沒有想著這麼快便跟阿松挑明,卻沒有防備秋扇突然冒了出來。人果真是進禁不得誇呢。
只怕……要壞事啊。
果然見阿鬆手指立刻頓了一頓:“不上島?那……你們出海做什麼?還給了我阿爹那麼多錢?”
“我們自然是要去……。”
“秋扇!”唐韻猛然間的一聲呵斥嚇了秋扇一眺,小丫頭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大約是闖了貨了。吐了吐舌頭閉上口不再說話了。
然而,話已經起了頭,想要再收回去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一頭阿松的眼睛裡頭分明便多出了幾分警惕。
唐韻悠悠嘆了口氣:“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我便也不打算再瞞著你了。”
她揚起了臉,清美的面孔在海面上的陽光裡如同閃著光,美麗的叫人挪不開眼。卻也不知為什麼,那寶石一般黝黑的眼睛彷彿突然之間沾染了大海的深沉,隱隱的發著幽蘭的光芒。顯得那麼難以捉摸。
即便是見慣了風浪的阿松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我們要去東嵐。”她說。
“我打聽過,你是附近十里八鄉水性最好的嚮導。除了你我不認為有旁的人能夠勝任這個艱鉅的任務。”
阿松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唐韻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唐韻:“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跟我合作,畢竟是我欺騙你在先。給你爹孃的酬金我自然也不會再討要回來。”
阿松掌舵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知道你水性極好,也許從這裡能夠游回到你的村子裡頭去。這種事情大約以前你也不是沒有做過。”
阿松的眼睛不由自主便朝著海平面看了過去。
〃但是……。”
唐韻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這裡應該已經算做是深海了,據我所知深海之中潛伏著許許多多未知的猛獸,分分鐘便能將人撕碎。你可以說你水性好,你也可以說你對這裡非常熟悉知道怎麼樣避開猛獸。但世間事就是那麼奇妙,就如這海上這會子看起來還是風浪靜,但是誰能保證下一刻會不會就是大雨傾盆怒海滔天呢?誰都不敢保證會不會遇見意外。到時候,你爹孃一樣得白髮人送黑髮人。”
眼看著阿松的手指突然攥緊了,身子似乎開始微微的顫抖。
“我自然知道你很有本事,或許真的能平平安安回到村子裡面去。可是你的理想呢?”
阿松神色一怔,手指些微鬆開了些。
“據我所知,無論是北齊還是南越尚沒有一個人能夠憑著自己的本事到達東嵐。你若是成功了,便是整個雲羅大陸的第一人。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人。你阿松的名字將會被計入到史書裡。那個時候你將再不是一個荒野漁村裡的普通向導,而你的爹孃也會因為你過上更加富足的生活,不必再忍受風吹日曬,日日在海邊擔驚受怕。”
阿鬆緊緊閉著嘴沒有說話,但顫抖的身子分明已經恢復了平靜。
唐韻便知道他已經動了心,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朝著她傾斜了過去。
她朝著他緩緩豎起了一根手指來:“機會只有一次。”
清美的女子緩緩轉過了頭去,清冷的眼眸朝著海面看了過去:“留下或者離開,你沒有第三條路。”
“我留下。”
“你說什麼?”唐韻側過了頭瞧著阿松,唇角微勾著輕聲問道。
她實際上對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之所以會這麼問,不過是為了叫阿松能夠認清楚自己的內心。只要他能夠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出來,他將再也沒有返回的餘地。
“我留下。”阿松揚起了頭,眼底之中閃著光。分明不再是方才警惕而疏離的樣子。
“你確定?”
“恩。”阿松點頭:“我想好了。去東嵐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並沒有合適的機會。既然如今陰差陽錯的,不如便將錯就錯了吧。”
“很好。”
“但我有個條件。”
唐韻點頭:“你說。”
“若我不能再回到漁村裡去了,便請小姐您多多照顧些我的阿爹和阿孃。他們這輩子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
唐韻卻緩緩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聽她這麼說,阿松立刻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