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起了一陣風,眼前鋪天蓋地的一片居然一下子消失了。
下一刻便是啪一聲脆響,有什麼在他腳邊跌了下來,摔的粉碎。
原來是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隻碟子,好巧不巧的正砸在那箭雨之上。立刻化解了箭矢的方向,自然也解了他的危機。
那一頭,秋扇笑嘻嘻拍了拍手:“你這麼大的人了也小心著些,不該碰的東西不要亂碰。這道理你阿媽沒有教過你麼?”
她砸了咂嘴:“萬一一不小心將自己小命給折騰丟了,多虧呢。”
阿松:“……”
他突然不想說話了。
哪裡是他自己亂碰了東西分明是……
他朝著那始作俑者看了過去,那人正慢悠悠端著盞茶水淺淺抿了一口。
“現在,你還以為你能活著離開這艘船麼?”她說。
阿松仍舊沒有說話,眼底卻分明染上了一絲憤怒。沒有人在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的時候還會覺得心情極好。
所以,剛才她所謂的看重他是個人才,想要幫他實現夢想什麼的都是狗屁麼?
“我也不妨將實話告訴你,這艘船上遍佈了你想象不到的機關。”
素白的手指緩緩朝著倉房外頭指了指,阿松下意識跟著他的手指頭看了過去。
她指的分明是駕駛艙。
“就在你剛剛站過的位置,我只要隨便用力踩上一腳,你立刻就能成了刺蝟。”唐韻唇邊含著淡笑,巧笑嫣然。
阿松嚥了咽口水,眼底的憤怒卻更深了幾分。
“機關什麼的畢竟藏的深,大約你現在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我只要勾勾手指你立刻便能掉了腦袋你信麼?”
阿鬆緩緩側過了頭去,那個神情儼然是在說老子一點都不相信。
那一頭便看到唐韻素手輕輕勾了一勾:“殺。”
“唰。”
“……啊!”
莫名的涼意驟然間朝著脖頸襲了過來,阿松疑惑間低頭,眼角瞟見了烏黑一把刀刃。刀瞧起來很是厚重,似乎並沒有開刃,也沒有方才那一陣箭雨半點的鋒利。但,直覺告訴阿松,這把刀分分鐘便能削掉了他的腦袋。比切菜還要容易。
“白羽啊。”唐韻慢慢嘆了口氣:“不舒服怎的不好好歇著,非強撐著出來做什麼?
“無妨。”
阿松覺得似乎有兜頭一盆冰水朝著他澆了下來,這一次不僅僅是脖頸渾身似乎都冷了下來。若不是親耳聽到,他真的很難想象出,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的聲音能夠冷漠到這樣的地步。
唐韻卻咂了咂嘴:“畢竟是第一次出海,承認自己身體不舒服不丟人。”
“……無妨。”
“咦,怎麼白羽哥哥身子不舒服麼?”秋扇忽閃著大眼睛:“小姐您一定是看錯了。”
若不是場合不對連阿松都很想點點頭,雖然他不能瞧見身後那人。但,那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分明穩健的很,半絲沒有顫抖。即便是在顛簸的大海之上也沒有顫抖,可見這人下盤該是有多麼的穩當。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暈船?
“行了,你回來吧。”唐韻並沒有回答秋扇的問題,朝著白羽說道:“這人是我的貴客,可不能真的叫你給殺了。”
話音剛落,阿松立刻就覺出脖頸間的冷意消失了。眼前似乎有湛藍流光一閃,卻並沒有如他想象中一般走在唐韻身邊,而是直直奔著艙房外面去了。
下一刻,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動靜之大,歎為觀止。
秋扇瞧得瞠目結舌:“嘖嘖,白羽哥哥就是跟別人不一樣。本事大不說,聽聽這動靜,一個能頂上十個。要不是瞧著這個,誰能看得出他方才也是身子不適?”
唐韻扭頭看向阿松:“你可是看到了?我若想要你的命,你已經死了很多次。告訴你這些不過是想叫你知道,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但……。”
她眸光抖的一寒:“即便沒有你,我手下的兄弟們也許會費一些事。卻並不代表我們不能找到東嵐。”
“我懂了。”阿松用力點了點頭:“小姐只管放心,自此以後阿松定然全心全意幫著小姐找到東嵐。”
“恩,很好。”唐韻放下了茶盞,深深吸了口氣。
海上的空氣很是潮溼,帶著淡淡的鹹腥味。吸上一口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舒展開了。
“既然如此,你這幾日便將這附近海域的地形給畫一張圖出來吧。”
“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