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譽:“……。”
“左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了聖旨的意思,那麼便請遵旨去辦吧。”
左譽面色漸漸沉了下來:“可巧了,左某來時也接到一份旨意。是要請皇貴妃娘娘同先皇一同上路的。” 這便是毫不掩飾打算要血洗越王府的節奏。
唐韻立刻眯了眯眼:“左大人也說了是先皇,如今新帝尚未繼位。敢問左大人,您奉的是哪位皇上的旨意?”
左譽笑容越發冰冷:“你可以奉旨卻沒有旨意,我自然也可以奉了皇上的旨意。此等機密之事,何需要向你一個外人交代?”
唐韻見他說話已經不再顧忌,便知那人的耐性只怕也要耗光了。
“若本妃今日一定要將皇貴妃帶出來呢?”
左譽已經退在了廊簷下,眼看著他身邊的兵丁已經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將唐韻主僕二人都給罩在了攻擊的範圍之內。
“若有抗旨不尊者,殺無赦!”
“好。”唐韻點了點頭:“那麼,便也請左大人休要怪本妃無情了。”
左譽冷冷一哼,眉目中顯出了那麼幾分不在意:“就憑你們?區區兩個女子?”
唐韻勾唇一笑:“誰告訴你,只有我們兩個人?”
女子素白的一隻玉手緩緩抬了起來,天地間便迴盪起她清冷而軟糯的聲音,珠落玉盤一般的清脆動聽。
“水師聽令,出來跟左大人見見面。”
“水師得令。”
就在女子話音剛落的當口,天地之間驀地響起震耳欲聾的一道唱諾。下一刻,便聽到撲通撲通有兵器落地的聲音傳了過來。
“啊!”
似乎有人的驚呼聲,卻不過才發出了一個單音卻戛然而止。便如叫人給一把卡住了脖子,將所有的聲音都給齊齊的掐斷了。
下一刻便看到鐘鼎巷最外圍的南越兵丁如同秋日裡的麥田,一片片的倒伏了下去。
與此同時,天地之間彷彿有湧動的一股洪水,衝開了倒伏的麥田,一下子就衝到了唐韻身側。
“什麼……什麼玩意?”
人群中一片嘈雜,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左譽並沒有出聲,他自己這會子也給驚著了。
眼看著青天白日裡的街道之上憑空裡出現了五十來人的一隻隊伍,那些人……算是人吧。居然沒有四肢也沒有頭,便如一攤子水毫無徵兆的滾到了眼前。
而這些水卻是活的,眼看著到了唐韻腳邊。卻呼一下子又滾開了去,還沒叫人看清楚他們去了哪裡,突然就軟綿綿纏在了人的身上。
“唔……。”
眼看著被纏繞著的人起先臉上還能露出一抹驚色,頃刻之間便已經叫痛苦代替。手裡面的兵器噹啷一聲墜了地。
下一刻,七尺昂揚的漢子久經操練常年暴漏在陽光下的一雙手,毫無徵兆便絞上了自己的脖頸。抓撓,收緊再抓。直到將自己的脖頸給抓的一片鮮血淋漓仍舊不肯住手。
伴隨著他們的動作,從那些人口中不斷髮出低低的嗚咽。嗚咽的聲音卻並不連貫,叫人聽上去莫名的毛骨悚然。
幾乎是眨眼之間,那人便自己將自己氣管給抓斷了。而那攤子水卻呼一下子又纏上了另一個人,直到了這個時候,才聽到噗通一聲死屍栽倒的聲音。
而那剛剛倒下的屍體,分明還沒有徹底的斷了氣。雙手還死死卡在自己的脖頸之上,不住的抓撓。
“鬼啊!”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眼看著南越的兵丁便要崩潰。
“住手!”
左譽猛然間驚醒了過來,眼眸如刀,狠狠瞪著眼前清美女子。
“青天白日的哪裡有鬼,給我住口!”
“鬼……鬼!”
左譽畢竟只有一個人,即便聲音再大又能有幾個人聽得到?而如今南越兵丁已然給嚇破了膽子,他的這一聲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噗。”
天地間有猩紅一捧血雨驚險,一顆人頭咕嚕嚕落了地。
“渙散軍心者,軍法處置!”
左譽手中提著雪亮一把刀,刀刃上血紅的珠子紅豆一般落在地上。立刻就滲進了暗赭色的泥土裡面。
天地間終於安靜了下來。
“將你的人撤回來,不然……!”左譽眼眸中浮起一絲猩紅,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不然,左大人又打算如何呢?”
左譽一雙眼眸如刀,惡狠狠瞪著唐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