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覺得如何?”秋晚朝著她湊了過去,整個人都彷彿帶了光:“奴婢現在是不是很厲害?奴婢棒不棒。”
“真是……太棒了。”
唐韻立刻低下了頭,不叫秋晚看到她眼中的情緒。
但願這丫頭能多開心一天,大約金魂死的就不會那麼快吧。
她說到做到,說了不出去這一天就真的沒有出去過。用了午膳便是晚膳,旁的時間便認認真真練起了字來。
秋晚一連瞧了她好幾次,眸色越來越驚異。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唐韻竟然真的能耐得住性子。
“小姐,您……不累麼?”
秋晚挑了挑燈芯,房間裡頭立刻就亮了起來。
“累呢。”唐韻將手裡頭的毛筆緩緩放了下去,搖了搖痠痛的胳膊:“怎麼不累?”
秋晚是個相當有眼色的姑娘,立刻就走在她身前給她捏起了肩膀。殷紅的唇瓣卻漸漸撅了起來。
“大人說了叫小姐不要出府,也沒說您不可以出屋子。您若是悶的慌,也可以去後花園子裡頭轉一轉去。怎麼就窩在屋裡頭寫了一天的字呢?您寫的不累,奴婢瞧著都累了。”
唐韻勾唇一笑:“在南越這些日子過得太浮躁,寫寫字靜靜心蠻好。”
秋晚眉頭便又皺了起來:“有什麼好靜的?”
唐韻卻只抿唇不語,院子裡頭卻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音。
秋晚的手指立刻就縮了一縮:“誰?”
“去開門吧。”唐韻朝著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緊張:“是我師父回來了。”
秋晚哦了一聲三兩步過去開了房門。
男子頎長的身軀卷著屋外薄薄的冷意進了屋,他今日穿了件玄色織錦的袍子。在袍角上拿銀色的絲線繡著大片祥雲紋,行走間便如踏著流雲。
秋晚過去替他解了披風便悄悄退了出去,至於樂正容休身後跟著的人,早在他進屋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遁了。
屋裡面清美女子斜倚在柔軟的小榻上,亮晶晶一雙清眸眨也不眨盯著對面傾城絕世的男子,半分沒有動彈。
樂正容休一步步朝著他走了過去,頎長的身軀停在了小榻旁邊,同樣的一言不發。
屋裡面靜了半晌,終是唐韻忍不住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師父,韻兒今日可是哪裡都沒有去呢。”
女子喜笑顏開,眉目中都含著微笑,整個人似乎都帶了光。耀眼的光不知不覺將竟然將他的眉目也給點亮了。
“乖。”
如玉長指在女子臉頰上慢悠悠滑過,他說。
“所以。”女子乖順的貼了上來,將臉頰埋在了他的掌心當中:“師父也要乖一些呢。”
樂正容休手指頓了一頓,頎長的身軀便貼著她的身子緩緩躺了下去:“你想知道什麼?”
“只要是您想說的,韻兒都想知道。”
樂正容休將手指在她鼻尖上點了一點:“林家的事情已經徹底壓下去了,自此後再不會叫你瞧見討厭的人。”
唐韻眨了眨眼,討厭的人是指林蘭若麼?但這個,似乎並不是重點。
“就這麼結束了?”她表示很不能理解。
林家乃是帝后之族,在南越的根基何其深厚。那種一夜之間被人給滅了門的事情只怕叫人想破了腦袋都不可能想的出來。
如今,真的叫人做出來了。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就……結束了?
“師父不怕被南越的人給記恨上了?”
“與為師有什麼關係?”樂正容休看她一眼:“如今全天下都已經知道,林家滅門一案不過是山賊所為。”
唐韻呵呵,您這麼說真的值得相信麼?
“即便沒有人相信,這事情自然也輪不到人懷疑到為師頭上去。自然由容時全力兜著。”
唐韻眯了眯眼,容時?這裡頭又有容時什麼事情?
樂正容休的笑容中便緩緩多了一絲嘲諷:“他要救關澤秋,林家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弄死他。若想要關澤秋全身而退,只能叫林家去死。”
唐韻腦中突然有靈光一閃:“所以,師父是在借刀殺人?”
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容時有將林家滅門的理由。
林家為了拿到關家的兵權便設計抓了關澤秋,既然他們敢那麼做,必然已經有了萬全的把握。那麼,容時若是想要叫關澤秋全身而退,只能是一個魚死網破的結局。
“這裡頭,怕也少不了師父的功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