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蕙義你看,太極宮的梅花也開了呢。與我們上次見到的何其相似?”
他今日穿著黑色的大氅,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裡頭異常的醒目。身後是紅火的一簇紅梅,無論是什麼樣的顏色都在強烈撞擊著人的視覺神經。叫人很是難忘。
不可否認,宗政璃真是長了一張好皮相。
宗政家的基因真是不錯,即便是樂正容休骨子裡頭也流淌著一半宗政家的血脈。長的好看的人總是能叫人輕易的相信,便如她從前一般。始終堅定不移的信任著他。
“即便再怎麼相似,到底也已經是不同的天地了。”唐韻抄著手,慢悠悠說著。
這兩個人一個站在迴廊裡頭,一個站在迴廊外頭。相隔的距離並不遠,卻莫名的叫人覺得似乎遠在了天涯。
宗政璃臉上的笑容一分分的凝固了,漸漸浮起一絲悲涼:“你到底還是與我……生疏了。”
唐韻勾唇:“時過境遷,人總會長大。”
宗政璃身子一顫閉了口,高高舉著的手臂也一點點的垂落了下來。
“太極宮自來是個是非之地,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風光霽月的三皇子怎麼就幾次三番的上門來了?”
“蕙義。”宗政璃聲音低沉:“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之間居然要這個樣子說話了?”
唐韻眸色一凝,略低了低頭:“大約已經隨著三殿下口中的那個人遠去了吧。”
北齊曾經風光無限的蕙義郡主在蕭嫵一案的時候獲了罪,不但褫奪的封號還被髮配到南蘭陵蕭家本家去了。
而蕭嫵為什麼會遇見那樣的事情與宗政璃脫不了關係。
從那件事情以後,天地之間很多事情都變了。
北齊不再有蕙義郡主,唐韻心目中也不再有肆意風流不畏權貴的三殿下。蕭王府裡也失去了那個天真爛漫一口一個大姐姐的小丫頭。
從此後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宗政璃深深嘆了口氣:“蕙義,如果我告訴你,我……我後悔了,你願意信麼?”
唐韻微顰了眉頭:“三殿下總是記不住天地之間早就沒有了蕙義郡主,您後悔給誰看呢?”
宗政璃聲音一滯,眼中的神色越發的悽苦:“你說的對,我有什麼資格後悔?當年那件事毀了許多人,唯有我仍舊好好當著我的三皇子。”
“對不起。”宗政璃略低了低頭:“我不該來。”
“但我有句話必須對你說。”宗政璃說道:“嫵兒這些年在宮裡頭過的非常不容易,請你勸勸她,不要再去趟東宮的渾水。如果她願意,我可以幫她離開皇宮,從此後不說大富大貴至少可以安枕無憂。”
“三殿下是在說笑麼?”唐韻抬眸瞧著眼前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眼中鄙視:“你這話似乎說錯的物件,我並不是蕭嫵。”
“我以為,你說話她會聽。”
“既然三殿下能說出這樣的話出來,說明這話你不是沒有同她說過。如今我既然還能在這裡見到蕭嫵,她的態度已經非常的明顯。所以,你不覺得對我說這樣的話非常多餘?”
宗政璃皺眉:“總要試一試,我不想看著她這麼作踐自己。”
“作踐?”唐韻冷笑:“那麼敢問三殿下,你叫蕭嫵離開宮裡以後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去處?你會娶了她麼?她曾經是那麼的愛你。”
“我……。”宗政璃聲音一下子給卡在了喉嚨裡頭:“我……。”
“三殿下不必覺得為難。”唐韻半斂了眉目:“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這個時候即便是您想要娶蕭嫵,她也未必肯嫁呢。”
“三皇子的侍妾與太子的侍妾都是侍妾,既然始終是要做侍妾,怎麼也要做一個更尊貴些的才是。”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宗政璃面色一變,一臉的屈辱:“嫵兒並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她值得有更好的生活。”
“你以為她還能有什麼更好的生活?”唐韻眸色一分分冷了下去:“自那件事情以後,我們這些曾經被她看重和依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替她報仇。那麼,還不許她自己給自己討回公道麼?”
她抬起了頭,目光投向了茫茫的虛空中:“你沒有資格規劃她的人生,因為你已經從她的人生中錯過了。沒資格的人也包括我,我那個時候同樣不曾在她的身邊。”
那會子她正在被押解前往吳郡的路上。
“所以嫵兒雖然曾經愛過你,也只是曾經而已。這種時候任何人都無權再幹涉她的生活。”
宗政璃身子一顫,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