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抬手擦過面頰,方才那少女抓來的時候她分明是可以躲過的。卻只不過微微側了側頭,任她的指甲劃破了臉頰,留下了條淺淺的血痕。
她素手在腮邊一抹,便將血痕給暈染開來,如同微紅的一抹胭脂。竟帶著絲說不出的媚色,唐韻低頭看看指腹上染著的血色,唇畔微微勾了一勾。
“這位姑娘如此大膽,不知可是聽了誰的指使?”
“姍丫頭,你也太莽撞了。”文老太君沉聲說道:“還不快去給郡主陪個不是?”
這少女正是蕭廣壽嫡出的長女,明叫蕭芷姍,平日裡仗著自己長的好,又是長房嫡出便很有幾分跋扈。最見不得別人比自己拔尖。
是以,一見了唐韻便嫉妒的不行。
方才那一下子她用了極大的力氣,原本是打算一下子抓花了她的臉。自己也不知怎的,衝到她跟前的時候手腕突然就沒了力氣,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著她臉側抓了過去。
但是力道,可就要小的多了。
要不然,也不會正愣神的時候,被個身量不及她的小丫鬟給打了個正著。
蕭芷姍心中本就惱怒,如今又聽見文老太君斥責她,只覺得心中無限的委屈:“老祖宗,您怎的質問起姍兒來了?姍兒方才可是被人欺負了呢。”
文老太君面色一沉:“你分明不小心傷了郡主,你還委屈了麼?”
唐韻心中冷笑,不小心?
這文老太太也太會替她的孫女開脫了!
只可惜,她看向身邊一臉憤憤不平泫然欲泣的女子,人家可未必領情呢。
果然,蕭芷姍完全沒有領會文老太君話中的意思。
眼珠子一轉,將嘴巴撅得高高的:“是那個女人口出狂言,姍兒氣不過才想著要去教訓她。她居然指使她的丫鬟打我。老祖宗您可一定要給姍兒做主,將那個不長眼的小賤人碰了姍兒的那雙手給我剁了!”
唐韻也不說話,似笑非笑盯著蕭芷姍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文老太君的臉終於黑了下來:“老大家的,你平日是怎麼教導的姍姐兒?這般的不明事理?”
老太太的語氣明顯的重了幾分,即便是個傻子也絕對聽得出她此刻怕是真的動了怒。
徐大太太終是坐不住了,趕緊站了起來:“老太太息怒,都是媳婦的不是。媳婦這就帶姍姐兒回去好好訓誡一翻。”
“去吧,去吧。”文老太君顯然鬆了口氣,朝著她擺了擺手。蕭芷姍卻不大樂意,還準備說些什麼便叫徐大太太一把扯住了衣袖。
“母親,您拉我做什麼?我……”
“閉嘴!”徐大太太黑著臉一聲怒喝:“再敢說半個字,你就永遠不要想著下山了!”
蕭芷姍顯然被自己母親的氣勢給嚇著了,果然就閉上了嘴巴。
唐韻也不動,冷眼瞧著蕭芷姍被徐大太太給拖著出了屋子。這才慢悠悠說道:“老太君果真公平的緊。”
但凡是個有耳朵的,誰能聽不出她話語當中的諷刺?
文老太君一邊暗惱蕭芷姍是個蠢貨,分分鐘就叫人抓了把柄。好好的下馬威反倒叫人給鉗制了去。
另一邊又惱恨唐韻半點情面不留,非得這麼針鋒相對。於是便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老身年齡大了,精神頭可及不上你們年輕人。老三家的,這事你看著辦吧,老身得眯一會子。”
“是。”答言的是方才那個長袖善舞的美貌少婦,原來她便是蕭家三爺的正房張三太太。
張三太太應了一聲便再度朝著唐韻湊了過去,滿面皆是笑容:“我家老祖宗身子不好,今日又動了氣。不如郡主先隨著妾身到妾身的院子裡去坐坐可好?您這臉頰可得上點藥呢。”
那一雙妙目在唐韻面頰上一掃,帶著點點惋惜:“這麼一張嬌嫩的臉兒,鮮嫩的花兒一般,萬一留了疤可就不好了。偏巧妾身祖上是開醫館的,那裡有些上好的藥膏子。郡主便給妾身個機會,給您露兩手可好?”
唐韻勾唇一笑,點了點頭:“那便去吧。”
她朝著已經歪倒在椅子上的文老太君輕聲說到:“蕙義便先行告退了。”
文老太君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朝她微微擺了擺手。
唐韻便帶著秋喜秋扇隨著張三太太出了屋子。張三太太是個能說善道的,一路上嘴巴就沒有閒著,將陽泉山莊裡的門道給她講了個通透。
唐韻只微笑著聽著,半句沒有打言。
瞧這個樣子,長房徐大太太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