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院子很是幽靜,進出的人並不多。裡頭有一座巨大的高塔,直插入雲霄,那一座塔是白色的。我想郡主要是想找的話,並不難找得到。”
眼看著張三太太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暖起來,唐韻心中突然就浮起了一絲奇異的不安。
她這麼說話,怎麼那麼像……
“煜哥兒以後就拜託給郡主了,妾身相信,他跟著郡主定然比跟著妾身更好。”
張三太太眼底似有晶瑩的光一閃,印出一片哀傷。突然一伸手,一把將遂不及防的唐韻給推在了水裡。之後便朝後退了幾步,直到與躺著的譚教習站在了一處。
唐韻心中一緊,突然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了。於是,驚恐的叫道:“你快回來,你要做什麼?”
張三太太朝著她笑了笑:“妾身本無意傷害郡主,卻將郡主給逼入瞭如此險地。那麼,便讓妾身來結束這一切吧。”
說著話,扭頭便朝著密林深處迅速跑了過去。唐韻伸手,只來得及抓住一抹冰涼的溼潤。
那是……張三太太的眼淚?
“嗷嗚!”狼群突然到了唐韻的眼前,卻是瞧都沒有瞧水中的她。咆哮著衝著張三太太的方向追了下去。
“為什麼!”
水中的唐韻呆立了半晌,突然一聲仰天長嘯。啪嗒一聲,冰冷的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在了水中。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上次中了蝶蘭香,祖父推開了她。這一次,張三太太又推開了她!
為什麼他們從來就沒有問過她同不同意,便私自用自己的偉大來無情的嘲笑她的渺小?他們莫非就不知道,這樣踩在他人鮮血上的人生,過得有多麼痛苦?
她頓了下去,口中忍不住低聲的嗚咽著。
水面上單薄的女子抱著雙肩,身體在水中瑟瑟發抖,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那一幕,弱不禁風的好不可憐。
“蘇怡,蘇怡!”
也不知過了多久,顫抖的雙肩突然停了下來。少女的脊背再度挺得筆直,剛毅的如同風吹不動的磐石。
“既然如此,那麼大家便一起痛苦吧!”
她的聲音很是堅定,卻奇蹟般的似乎每個字裡都滲透了血腥,叫聽見的人忍不住的不寒而慄。
下一刻,纖細的身軀嗖的自水中躍了出去。也顧不上用內力蒸乾自己的衣服,便朝著與張三太太截然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個時候,傾城絕世的國師大人正享用著小安子撥好了皮的荔枝。荔枝可是稀罕物件,據說為了將採摘下來的新鮮荔枝送入宮裡,前前後後不知道跑死了多少的馬匹。
於是,曾經有一段日子御史臺日日有人上書,要求北齊帝停止向東嵐求,購這種玩意。結果,上書的人卻都被皇上給砍了。
據說,國師樂正容休一貫最喜歡這種鮮美多,汁,又最是勞民傷財的玩意。所以,為了博美人一笑,他哪裡允許停止這麼有趣的一項活動呢?
“可是土魂回來了?”樂正容休將小巧的一枚荔枝核吐在美貌宮娥手中拖著的金盤子裡,漫不經心的說道:“去叫我那徒兒過來,也嚐嚐這新鮮的玩意。”
小安子抿了唇,眉目含笑的立刻道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他看的果然沒有錯,主子對郡主是真的好呢。
他的東西即便是爛了扔了,又哪裡曾經與人一同分享過?
宮娥又遞了個軟嫩的荔枝過去,樂正容休張嘴含了,微微抬了抬手:“等那小東西來了再剝。”
這一等,便直直等了半盞茶。
幾乎就要在樂正容休失去了耐性的時候,終於看見小安子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身後的卻並沒有他念叨了半晌的小人,反而跟著土魂。
而他走路的樣子……樂正容休酒瞳一眯,他居然受了傷?
“她呢?”樂正容休半眯著眼睛,柔糜的聲音流水一般慢慢說著,聽起來漫不經心。
土魂卻打了個哆嗦,總覺的被自己主子這麼看著,便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看起來對方似乎靜止不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一口將你給吞了下去。
於是他趕緊說道:“郡主不曾回來。”
“不曾回來?”柔糜的聲音起了一絲波瀾,聽上去仍舊無損與他音質的半分美感,卻就是叫人心驚:“那,你回來做什麼?”
小安子猴精一般,一眼瞧出主子的情形似乎有點不大對勁。便不著痕跡朝著幾個宮娥揮了揮手,頃刻之間,碩大奢華的屋子裡頭便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