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在新婚之夜殺了駙馬一點都不奇怪。
蕭景堂是蕭王府唯一的男丁,沒有之一。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叫人給毒死了,蕭王當然不能幹。六公主當場就叫人給拿下了。
這一頭蕭王府熱鬧的快翻了天,那一頭在京城曾經最熱鬧的一家妓院裡頭的某一個寂靜的房間裡,也終於傳出了一絲聲響。
“醒了麼?醒了就可以滾起來了。”
女子清冷的聲音緩緩說著,眼睛卻沒有朝著床榻上的人瞧上半眼。
“唔。”
床榻上的男子低吟了一聲,先是抬手揉了揉額角這才緩緩睜開了眼來。入眼是一片濃豔到一言難盡的承塵,於是男子狠狠眨了眨眼。
“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死了的話這是在哪呢?地府不該是這麼個樣子啊。”
耳邊有女子撲哧一聲嬌笑,下一刻便聽到有人將茶杯重重擱在了桌子上。
“我說,你這是從哪裡撿來的人?”女人柔美的聲音軟的能滴出水來,聽上去頃刻間便能叫人酥了骨頭:“怎麼瞧上去是個傻子?”
之後,有女子清冷的聲音不在意的淡淡說道:“崔五,你要時覺得死了更痛快。我不介意成全你。”
崔昭立刻眨了眨眼:“你就不能叫我多做會美夢麼?聽見你這女人的聲音,即便是地府裡的惡鬼分分鐘也能叫你給嚇跑了去。”
唐韻冷冷哼著,崔昭一咕嚕起了身。
一眼先瞧見站在自己床邊瞪著兩隻水汪汪大眼睛正盯著他瞧的一個美人。
美人穿了素白一件襦裙,腰線收的極高,顯得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那一張面孔上瞄著淡淡的妝容,卻顯得越發的明眸皓齒,忍不住的便叫人從心底裡能升起一絲憐惜來。
如今,美人一雙眼眸中滿是興味。見他瞧著她,竟也不似一般閨閣女兒般立刻就嬌羞的躲開了去,而是大喇喇迎著他的目光,與他對視著。
崔昭咧嘴一笑:“這位妹妹瞧著眼熟呢?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美人只抿唇一笑,唐韻卻冷幽幽開了口:“你瞧著她眼熟就對了,如歡的名頭天下誰人不知?”
“如歡。”崔昭將這名字唸了一遍,神色一變:“你說的是如歡樓的那個白如歡?”
唐韻呵呵笑道:“除了如歡樓的白如歡,天下間還能有人在這種煙花之地也能裝的這麼風雅麼?”
“呸。”如歡輕啐:“別以為我聽不出你是在罵我。天下間求著人幫忙還能這麼囂張的,也只有你一個。”
崔昭抬手扶額:“你們容我緩緩,我……有點蒙。”
他能不蒙麼?
洞房的時候喝了宗政如茵遞過來的合巹酒,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這裡。
“你。”他緩緩抬頭看向唐韻:“你是在酒裡面下了假死藥麼?”
唐韻:“還不算太傻。”
崔昭嚥了咽口水:“從三日之前你大婚之後,我就派了無數的人與你聯絡。你特麼連個面都沒有跟我照過,更不曾與我提起過假死的法子。你好歹也跟我打個招呼啊先,也不至於叫小爺我毫無防備直接就死過去了。”
他將自己額間的頭髮理了理:“美女,小爺被送來的時候帥不帥?有沒有損了小爺一枝梨花壓海棠的俊美?”
如歡掩口輕笑:“唐韻,你這回弄來的人真真是個妙人呢。”
唐韻早已經是一副見怪不怪:“秘密什麼的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叫你知道了說不定便能漏了馬腳。何況,更不能叫人察覺出,我與你有聯絡。”
崔昭伸出一隻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膛:“你是在質疑小爺的演技麼?”
唐韻皺了眉:“你管我用什麼法子,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就行了。一個大男人這麼斤斤計較好看麼?”
崔昭給噎了一下,假死什麼的是關乎他性命攸關的大事。他不該關心一下麼?
唐韻吸了口氣:“你可以回家去了。”
她不是成心的沒有跟崔昭事先溝通,也不是怕崔昭漏了馬腳而是……真的給忘了。
為了南越一行,她有好些的事情要去做。若不是猛然聽到了宗政如茵出嫁時候的喜樂,崔昭還真就有麻煩了。
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叫他知道了,免得他……緊張。
“現在什麼時辰?這是哪?我這會回家沒有問題麼?蕭王府……。”
崔昭突然住了口,拿著眼睛瞧了一眼如歡壓低聲音繼續說道:“蕭王府那邊都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