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起來。
她瞥了眼秦壽,見他自己拆了手上的紗布,正在自己換。
許是一隻手並不靈活,那長條的紗布並不能很好的裹上去,雒妃半點沒開口幫忙,她理所當然地衝首陽使了個眼色。
首陽頓了頓,這才對秦壽道,“駙馬,可需要搭把手?”
秦壽抬頭看了看雒妃,見她捻著腰間的五彩絲絛白玉墜在把玩。他遂點點頭。
得了應,首陽探身過去,三兩下就裹的結結實實。
待首陽退下後,整個馬車裡又只餘雒妃與秦壽兩人,靜謐無聲,只聞馬車木輪咕嚕咕嚕的轉動聲響,一股子古怪又不自在的氛圍在蔓延伸展。
雒妃眼皮都沒抬一下。從頭至尾他連餘光都沒給秦壽,秦壽自然也是,要麼閉目養神,要麼撩起車簾,扭頭看著外面,兩人不約而同的不曾對視一眼。
如此臨到晌午,整個車隊前頭倏地停了。雒妃坐的馬車,順勢也就停下來。
秦壽撩起簾子往外看,首陽就帶著個面生的小娘子過來。
那小娘子低眉順眼的與雒妃和秦壽斂衽行禮,後怯生生的道,“啟稟公主、駙馬,王爺相邀兩位過去用點點心。”
雒妃面無表情地揚起下巴,有斑駁暗影投落在她那張臉上。就襯的她越發不可近人,“既是蜀南王相邀,本宮與駙馬自當前往。”
對她擅作主張的帶上自己,秦壽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旁的也沒多說。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雒妃帶著首陽,身邊跟著秦壽。在那小娘子的帶領下,緩緩往前頭去。
不遠處,蜀南王南清正坐在一黑漆梨花木四角羅彎腿的桌案邊,手裡執著極品紫砂茶盞。
他見雒妃與秦壽聯袂而來,當即起身,衣袖拂動,伸手虛引,“見過公主、駙馬。”
雒妃目光在那成套的桌椅上溜了圈,又落到桌案上的紫砂茶壺上,然後抬頭瞅了瞅遮陰的墨蘭色的流蘇大華蓋。
“蜀南王,真是會享受。”雒妃揮袖坐下,嘴角帶起疏離淺笑。
蜀南王不苟言笑的臉上柔和起來,他斂起袖子,與雒妃與秦壽分別斟了盞茶才道,“公主有所不知,蜀南的天氣陰晴不定,這出門在外,不置辦妥當了,便定是要淋上一遭的,且臣想著既然要來接公主,就更要妥當了不是。”
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若雒妃不是在深宮之中聽慣這樣的人模鬼話,指不定她就還真信了。
雒妃撫掌而笑,“蜀南王想的周到,不然哪裡會碰上了上官家餘孽,都睜眼放走了?”
這最後一句話,忽起凜冽的冷意,雒妃連眉梢都開出化不開的冰花來。
蜀南王頓了頓。他放下手裡的紫砂茶盞,斟酌片刻道,“啟稟公主,不是臣不想抓上官弭,實在是臣眼下不能。”
“哼,為何不能?”雒妃盛氣凌人。
蜀南王嘆息一聲道,“上官弭兄弟手中有反叛朱雀軍五萬人馬,這便是鎮守蜀南的朱雀軍的一半,這五萬人馬,如今佔據蜀南隴山為王,而隴山,位於蜀南中,從西面下山,便能直接殺如蓉城。冬面則臨南蠻密林,南面靠海,沿途北上,就出了大殷。”
“臣再給公主算筆賬,”蜀南王捻指,蘸了蘸盞中茶水,在桌案上輕輕書寫起來。“臣手下,滿打滿算,也只有三萬蜀軍,南蠻那邊的人,無詔,臣動不得,這三萬人對上五萬人馬,就算是勝了,約莫整個蜀南也就毀了,反而不受臣轄制的南蠻人,則會順勢侵入大殷。”
說到這裡,蜀南王面容冷肅地看著雒妃,“公主,不是臣不想抓上官弭,實在是上官弭若是有損,臣敢斷言,不出半日功夫,那五萬朱雀軍就能殺進蓉城。”
雒妃抿了抿唇,她相信蜀南王說的話,可卻不相信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故而她道,“你錯了蜀南王,從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今日你不除上官家餘孽,指不定明日,這蜀南照樣易主。”
聽聞這話,蜀南王皺起眉頭。
一直沒吭聲的秦壽低笑了聲,他轉著手邊的紫砂茶盞,“公主說的極是。蜀南王你該多思量思量,畢竟上官弭那樣的豺狼,若回頭,那便不是報恩就是報仇。”
話說到這份上,蜀南王也是聽出了雒妃的決心,他當即寬袖擺動拱手,衝雒妃道。“臣,但憑公主吩咐!”
這便表示一切都聽她的了。
雒妃輕描淡寫地瞥了秦壽一眼,秦壽便冷冷淡淡的道,“蜀南王也不必如此,公主此次奉旨前來,不過意在朱雀軍罷了,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