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延安走後,雒妃在屋子裡走了圈,徑直對宮娥道,“將這懸掛的紗換成豆綠色或者櫻花粉,就用……蟬翼紗。”
說著,她腳尖點了點地下,“裡間全撲上軟墊子。省的摔了。”
“還有那邊案几桌沿的邊角,也都包上。”
“將隔壁的小書房,擺上經史子集等先賢名書,空的時候,本宮會看看。”
六宮娥含笑聽到,皆點頭應下。
吩咐完了,雒妃才得空喝了口紅棗茶。她又用了些乳酪點心,吃的一嘴的奶香味,按著時辰,在木窗下的榻上眯了半個時辰養神。
如此後,她便從小書房中挑了本秦壽從前看過的兵書來,那兵書上滿滿的批註,書頁邊都被翻的來起毛邊,顯然是秦壽經常看的。
雒妃在榻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翻開兵書,輕聲讀了起來,連同秦壽的批註見解也半句不落。
她常聽人言,即便是還未出生在肚子裡的小孩,那也是會思考的,也直接受生母的影響。
故而她已經決定,往後每日讀上幾頁書,特別是帝王必須要學的帝王心術,更是要多讀一些,再有就是不能再隨意任性發脾氣,和氣一些,免得日後長子性子也像她就不太好。
且她也想過了,三個月時日。秦壽那邊根本還在沙場,她胎坐穩了,便心安理得先回京城。
這孩子,是必定要在京城出生的!
雒妃這樣計劃的,她也確實這樣做的,精心細養,她連胭脂水粉也是不用了,難得的素面,非旦不損她半分的顏色,反而別有一股子的乾淨清新之氣。
她在王府養了幾日,就聽聞沙場那邊,秦壽與白夜一夜反目,追根究底,竟是因著她的緣故。
若不是她是公主,約莫都要有人說她紅顏禍水了。
這也直接導致軍營中,秦家軍與朱雀軍的對立,就是營地都一分為二,老死不相往來,更有甚者,私底下,兩人還經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而每次動手,都要打個你死我活,當著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將真,雒妃初初聽聞這樣的訊息,還大吃一驚,她曉得秦壽一直都想殺白夜,而白夜對秦壽。也是多加看不順眼,可不想兩人居然敢明火執仗的幹起來。
甚至沒過幾天,傳回來的訊息更是讓人憂心忡忡。
兩軍對壘之際,秦家軍與朱雀軍放著突厥蠻子不打,反而內訌起來,讓本該被全殲的蠻子,悉數逃跑。
雒妃大怒,她念著肚裡的娃,硬是將這口氣給憋了下去,本是想寫封信去將這倆陽奉陰違的給呵斥一頓。
然而,等信寫來,她忽的靈光一閃,頓時心頭明悟,模模糊糊的覺得秦壽和白夜本不是那樣衝動的人,反而是覺得這兩人到像是在做戲。
究竟這戲做給誰看的,端看誰會上勾便是。
想通這點,她信也不寄了,在王府之中好吃好喝的待著,半點都不操心沙場的事。
一個月後,雒妃確定自個的小日子沒來,她不敢用王府裡的大夫診脈。讓六宮娥尋了個由頭,順利出王府。
然後在市井間,找了個擅診喜脈的大夫,隱了相貌,瞞了身份,悄悄去診脈。
果不其然,那大夫當著診出了喜脈。
六宮娥歡喜非常。首陽這會才覺得真切一些,本來此前雒妃與她說可能懷上的時候,她還半信半疑,這下她倒真的相信自家公主肚子裡的,是個天上的金童下凡。
給了那大夫診金,首陽等人又去買了些婦人喜歡的布匹胭脂,掩飾一番回府後。首陽便興致勃勃的將雒妃的膳食譜一改再改。
就連她貼身的小衣,紺香等人考慮到往後月份大了,身子會重,也悉數都幫雒妃重新做了好幾件。
雒妃倒心頭平靜的很,一來她早便曉得自己註定會懷上,二來,這都一個月過去。她在激動,那也是有個度的。
當天晚上,首陽伺候雒妃用完紅棗燕窩羹,主屋裡並無第三人,她才小聲的跟雒妃道,“公主,是不打算告訴駙馬?”
這些時日,雒妃的舉止,她看在眼裡,分明半點都沒有要支會秦壽的意思。
雒妃幾不可查的唔了聲,她最近養的好,小巧的下頜都圓潤了些許,“姑姑別讓除你們六人外的旁人曉得了,待三月一過,本宮還是要回京城的。”
聽雒妃這樣說,首陽皺起眉頭,前一次回京城都頗為不容易,這一次,她倒覺得駙馬更不會輕易就放手。
雒妃曉得首陽在擔心什麼,她輕輕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