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夫子我認得,就是早上帶著我找羨央師姐的書生。
他輕聲吟詩,那隻狐狸精聽得如痴如醉,時不時眼含春/色的望著他。
我皺眉,不知怎麼很討厭看見這一幕。
羨央師姐帶著我進了書房,他們兩都停下看著我和羨央師姐。
我走近他,朝他彎了彎眸子:“我們是來做客的。”
羨央師姐抽出寶劍,眼神涼薄地看著那隻狐狸精:“吸人精氣,孽畜還不快受死。”
那狐狸精看著師姐,妖媚一笑。一瞬間陰風四起。她從錢家小姐的身體中脫了出來,一身妖豔的紅衣,髮鬢庸散,是個很美豔的妖精。
她朝闞自珍拋了個媚眼:“夫子可喜歡奴家這模樣?”
我在一旁護著闞自珍:“莫怕,我們是九華山上的除妖師。那錢家小姐被這狐狸精吸食了魂魄,如今她還想扮作錢家小姐的模樣來勾引你。”
闞自珍糾正我:“勾引二字不妥。”
我看著他,認真的問:“那該如何說?”
闞自珍溫言:“當是迷惑。”
我點頭:“她想迷惑你,吸食你的元精。”
闞自珍臉有些紅,卻沒出口糾正我的用詞。
羨央師姐與狐狸精鬥了起來,天空黑了下來,死魂的陰霾和怨氣如濃稠的墨汁一般塗在錢府上方。我拉著闞自珍走到外面,我抬頭看著天空,羨央師姐的承影劍光芒大作,波光震散天空中的怨氣,那狐狸精赤紅著雙目抓向羨央師姐,師姐卻冷眼把她斬成了兩截,一時間血肉橫飛,那狐狸精的腸子掉了一截在我跟闞自珍腳邊。
我忍不住伸手矇住闞自珍的眼,羨央師姐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每次捉妖都很暴力很血腥。待師姐收了妖,使了法術將院子恢復我才收回手,討好地看著闞自珍:“沒事兒了。”
闞自珍眉眼帶笑:“多謝!”
他的聲色乾淨而清澈,一句簡單的多謝,卻讓我的一顆心膨脹地跳動,彷彿下一刻便要躍出胸膛。我捂住心口,撩眼看他,開口問道:“心如小鹿亂撞,惴惴不安這是何故?”
他訝然,笑意凝在他的嘴角,暖陽下的他,俊容仿若天神一般。見我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他微微側頭,輕咳一聲:“……天氣太熱,悶的。”
“你騙我,如今立夏剛過,炎署還未降臨,怎的會悶?”
闞自珍微微一頓,輕輕地笑了一笑:“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的臉忽然紅了,我低下頭,半天才扯著衣角小聲道:“……我叫時歇。”
闞自珍不覺笑了一下,抬手在我臉上輕輕颳了一下。我捂住臉,驚訝地看著他,他的眼神熠熠發光,星星點點之中我瞧見了自己面色通紅的模樣!
“……你?”
他把手放在我頭頂,聲音帶了些溫柔,讓人聽的心都醉了:“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我羞的臉通紅,一溜小跑躲在了羨央師姐的背後。一面羞地想鑽進洞裡,一面卻忍不住地偷偷抬頭,從羨央師姐的肩後悄悄地看他一眼。卻剛好對上闞自珍帶笑的眼,我窘地把頭死死的抵在羨央師姐的背上,恨不得天立馬黑下來,這樣他就再也瞧不見我這般沒出息的模樣。
闞自珍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羨央師姐斜挑著鳳眼冷靜地看著他,闞自珍收斂了笑意,非常無辜地轉過身子背對著我們。羨央師姐回首拍了拍我肩:“狐妖已斬,該回山覆命。”
我眨了眨眼:“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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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九華山向師傅回了狐妖之事,師傅命我拿著狐妖的內丹找大師兄練丹藥。一進煉丹房便有一股炎炎熱氣傳來,師兄不在,只有守爐的童子正守在爐邊打瞌睡。
我走去過,捏著他的鼻子,不讓他出氣。他抽了抽鼻子,感覺不能呼吸,便把嘴巴張呼哧呼哧地出氣,見狀,我嘻嘻一笑。
他迷糊地睜開眼睛,見到是我,便揉揉眼睛,含糊地說:“師姐,不是下山收妖了麼,怎的不過一日便回來了?”
我點著他的腦袋笑道:“收妖有羨央師姐,我不過是個陪襯。你不好好守著煉丹爐,怎麼打起瞌睡來了?”
“前日剛練好一爐碧靈丹,最近也沒甚事,便想著偷偷閒。”
我摸出下一個錦囊遞給他:“這裡面是我在山下買的糖漬青梅你吃吃看?”
他兩眼發光的接過,忙不迭的開啟錦囊賽一個進嘴裡,笑嘻嘻地道謝:“還是師姐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