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葛笑道:“娘娘和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就連被山匪擄到山上去,遇到的也是好人!”
兩人朝著後院走去,沈風斕朝她神秘地笑了笑。
“不然你以為,嶺南境內那麼多投降的山匪,殿下為何最重用天懸峰的?”
用他們來剿匪是一方面,同樣也是為了報答他們。
浣葛小心地吐了吐舌頭。
“怪不得呢,殿下最愛吃醋了。大當家那麼喜歡娘娘,殿下卻一點都不吃醋,還重用他。”
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們也是軒轅玦的救命恩人,治好了他的傷。
這或許,是最好的報恩方式了吧?
沈風斕托腮細想。
“這個……可能殿下醋吃多了,現在已經有抵抗力了吧。”
更何況她覺得,現在大當家更愛纏著陳執軾……
府衙書房中,陳執軾聽著外頭的喧鬧聲,抓緊處理手上的幾份公文。
這幾份公文都是欽州周邊府縣的,上書彙報復興學堂之事。
欽州刺史左千是個靠不住的人,陳執軾寧可親力親為,儘可能讓每個想上學堂的孩子都能上。
在這件事上,他絲毫不敢懈怠。
門窗咯噔一響,像是被石頭子砸到的聲音。
站在一旁伺候的書童,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陳執軾頭也沒抬,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
書童見他毫無反應,便也不去在意,乖乖地繼續站好。
“哎呦。”
一顆石頭子軲轆軲轆在地上轉,這回直接砸到了書童的腦袋上。
他連忙捂著後腦勺,朝窗外看去。
窗子大開,外頭卻並沒有人。
書童一臉氣悶,委屈地看著陳執軾。
陳執軾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休息。
等書童一走,窗外的聲響大了起來。
這回不是一個石頭子了,而是一個大活人,直接從窗外翻了進來。
“世子爺。”
翻進窗來的人影精壯靈活,俊秀的面容上,肌膚微黑。
一雙眼卻明亮得很,像是嶺南的山清水秀,都蘊含其中。
陳執軾仍是頭也不抬。
“你等一下,我把這一段看完。”
他聚精會神的模樣,惹得興致沖沖的大當家,一下子萎靡了起來。
“哦。”
大當家低著頭走到了書案對面,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雙腿翹到了桌上。
桌上有一套極精美的青花茶具,看不出具體是什麼花紋。
他只覺得好看。
茶壺裡有茶水,他自斟自飲,茶水喝在口中溫熱。
他卻索然無味,盯著茶杯裡的茶梗發呆。
“你們凱旋而歸,恕我有失遠迎了。”
一襲緋色的袍角忽然出現在他眼前,底下是一雙千層底的暗紅雲紋官靴。
大當家唬了一跳。
“你,你走路怎麼半點聲響都沒有?想嚇死誰啊?”
他翹在桌子上的腿不經意收了下去,乖乖地併攏收好。
“是你看茶葉太專注了,怪我咯?”
陳執軾在他對面坐下,隨意地把腳翹到了桌子上。
大當家哈哈大笑。
“你一個京城來的世子爺,怎麼也跟我們山匪似的,坐沒坐相!”
陳執軾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
“你們不是常說什麼,天高皇帝遠的?在這個地方難得能輕鬆一些,還要被你恥笑?快省省吧。”
大當家忽然想起來,陳執軾曾經跟他說過,京城裡的情況。
在那裡像他這樣的子弟,總會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有帶著善意的,有帶著惡意的。
總歸不如在嶺南自在。
他小的時候待在嶺南,養成了天然疏闊的性情,便不喜歡京城中的勾心鬥角了。
這樣想起來,大當家倒覺得,冥冥中真的有緣分這種東西。
“或許你天生就適合嶺南,適合這裡的山水。在哪過得開心就在哪過唄,你說是不是?”
陳執軾道:“我瞧晉王殿下和斕姐兒,在這也挺高興的。可惜這次剿匪的事結束,殿下很快就會下令回京的。”
大當家心裡咯噔了一聲。
“多快?”
“少則三五日,多則不出七八日,是必定要走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