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衛氏玉陵之靈?”
她一字一頓地念著,笑道:“我只知道小郡主叫衛玉陵,何來一個晉王妃,也叫衛玉陵?”
那長史官冷笑一聲。
“沈側妃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晨起聖旨剛下,你這就忘記了嗎?”
“哦?”
沈風斕反問他,“那晉王殿下接旨了嗎?”
那長史官一時語塞,氣得眉頭倒豎。
“沈側妃,聖上親自下的旨意,那就是既定的事實。晉王殿下接不接旨下官不知道,但沈側妃你今日敢阻攔靈位入府,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李照人說她不要命,如今來個長史官,也說她不要命。
“命是好東西,誰會不要呢?只是晉王殿下沒有接旨,我是萬萬不敢隨便奉迎牌位入府的。我也勸長史官大人一句——”
沈風斕不由輕笑,紅唇勾起的角度,風情萬種。
“小郡主救了晉王殿下的性命,我敬佩她,也感激她。正因如此,不得不勸你一句,莫要隨意給小郡主的靈牌抹黑。是她想要被追封晉王妃還是旁人,你我心裡有數。”
衛玉陵臨死之前,是上至定國公,下至玉陵城計程車兵親眼看著的。
聖旨上那句“依其遺願”,到底是不是衛玉陵的遺願,根本瞞不過世人。
說到底,那不過是長公主,彌補自己女兒的一廂情願罷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沈側妃。”
府門外,一架帶著明黃徽記的馬車行來,車中響起婦人威嚴的聲音。
那道聲音很熟悉,不過平添了一分悲痛和決絕。
一旁丫鬟伸出手來,一襲沉重黑衣的長公主,從馬車上款款走下,雙眼只盯著沈風斕。
那眼神逐漸由悲痛,轉為了憤怒。
她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衛皇后初見沈風斕,就想置她於死地。
她太過美豔,美得驚心動魄,美得令人心生恨意。
尤其是在這漫天白雪,和衛玉陵漆黑的令牌旁,她鮮豔的寶藍色華服,美得那麼刺眼。
那唇上一抹紅豔的笑意,更是讓人恨得發狂。
沈風斕朝她福身一禮,不卑不亢。
“見過長公主。”
“你還知道本宮是長公主,那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本宮親自前來,你還敢阻攔?”
沈風斕抬眼,正對上她一雙帶著怒意的眼。
那副在中年女子中,稱得上美貌的容顏,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
一向端莊威嚴的雙眸,也變的狠戾起來。
好像沈風斕一旦拒絕,她便會將沈風斕撕碎一般。
“風斕不敢。”
沈風斕側過身子,順從地讓開了道。
就在長公主要指揮那長史官,捧著衛玉陵的牌位進府之時,又聽沈風斕開了口。
“長公主要進去,風斕不敢阻攔。但是小郡主的靈牌,是絕對不能進去的。長公主還是等晉王殿下點頭之後,再送靈牌來吧。”
長公主瞪著她,冷笑道:“你以為,晉王殿下會愛你至深,為了你抗旨?沈風斕,你會不會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不是看得起自己,是看得起晉王殿下,也看得起小郡主。若是小郡主在天之靈看到,她也不會願意用一個虛名,讓晉王殿下受累的。”
衛玉陵這一生,似乎全都用在了軒轅玦身上。
她一心為了軒轅玦,他高興,她便歡喜。
所以她臨死,也不曾提出過什麼非分的要求,來讓他不悅。
沈風斕佩服她,感激她,唯獨不能接受她的靈牌入府。
“你住口!”
長公主忽然發狂一般,抬起手來,狠狠地朝沈風斕面上揮去。
沈風斕下意識閉上眼睛,偏過臉去保護要害。
那響亮的巴掌聲,並沒有如她想象一般,落在她的面上。
她抬起眼來,驚愕地看見,寧王正擋在自己的身前。
“姑母,住手!”
他卡住長公主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跟隨在沈風斕身後的浣紗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長公主手上戴著尖利的護甲,這要是掌摑到沈風斕面上,必定傷的不輕。
被卡住一隻手的長公主,很快抬起另一隻手來,掌摑在寧王面上。
啪的一聲,鴉雀無聞。
他溫潤如玉的俊容,兩道長長的血痕,自眼角劃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