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兒飛跑起來時,風從耳旁拂過,這樣的感覺卻是那麼的似曾相識,曾經自己滿心傾慕的那個人,也是這般在自己的身後擁著自己,在浩瀚的平原上策馬狂奔。
而那時的自己則緊緊靠著那曾經讓人心安的結實腰身迎風前行……一時間便是有些恍惚了。飛燕覺得思緒一路漂浮,又要想起許多急於忘掉的往事,便是急急地止住了,可是更讓她心神不寧的,卻是方才瞧見的那個戲子方才她之所以見了那戲子的臉,之所以發楞,實在不是如驍王所言的那般,被桃花眼迷了心神。實在這那戲子當真是眼熟得很,尤其是眼邊的那顆痣,總覺得是在哪裡似曾相識,卻是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第30章
風還在耳旁呼嘯,就在猶自思索時,耳旁響起家待著似曾相似的問話:“馬有些顛,可是累了?”
沉浸在往昔裡,一時鬆懈了心情,竟然嘴不對心,一時間慣性使然脫口而出地回到:“樊大哥盡興便好……”
話剛一說出口,飛燕便身子一震,意識到自己竟是失了口。身後的手臂猛地一緊,收住了韁繩,勒馬在了一處山坡上。
驍王身後的侍衛遠遠的停在了,倒是識趣地不曾靠近。
飛燕的只覺得手心都是冷汗。霍尊霆雖然與她相識以後,不曾露出暴戾的一面,可是方才責罰了那戲子便可看出,驍王從來不會吝嗇使出雷霆手段。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未過門的妾室與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更何況樊景還是大齊的叛黨,除之而後快的賊首……
就在那轉瞬間,竟是連叔父一家鋃鐺入獄的情形都想象得有須有尾,便只差著驍王開口發難了。
驍王將馬帶住,似乎深吸了口氣,然後問道:“你曾經與你口中的樊大哥一同騎馬?”
飛燕抿了下嘴:“七歲時曾經跟父親的下屬學過騎馬,只是那時尚小,又不曾像安慶公主般有如此貼心的兄長,騎上馬覺得有些高,當時不甚喜愛……”
“……這如兄長般照顧本王愛妃的,可是現在白露山稱王的樊景?”
飛燕心知他老早就懷疑自己與那白露山父親的部下有聯絡。
今日恍惚間竟是走脫了嘴,喊錯了名姓,若是極力撇清,倒是顯得刻意,便老老實實回到:“那時候樊景年有十五,在父親的麾下任傳令兵,倒是經常帶著年幼的奴家……”
驍王這時翻身下了馬,立於馬下,伸手將飛燕也抱了下來。
這時飛燕才是得空看了他的臉色,微微有些陰鬱但也說不上陰沉,摸不透他心裡想得是什麼。
“尉遲小姐想起童年服侍於你的僕役,倒是個長情之人,不過你的樊大哥現如今已經是通古部的乘龍佳婿,卻不知他會不會擁著嬌妻策馬揚鞭時,想起自己少年時服侍過的小姐?”
飛燕鳳眼半垂,無謂地一笑:“俱都是年少時的兒童把戲,記不記得又又何妨?”
驍王半低著頭,看著眼前明明正值芳華的女子,偏偏眼底有一抹疲憊的滄桑,便是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發白的臉,又是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問道:“要不用吃烤板栗?”
飛燕被他突然岔開了話題弄得一愣,一時有些搞不懂驍王的意思。“烤板栗”……這是大齊何等嚴刑審問的酷刑稱謂?
不過看到驍王走到馬旁的板栗樹下搖晃下如同小刺蝟的板栗時,她才明白驍王並非戲言。
夏末時節,板栗正長得飽滿。驍王用匕首在地上熟練挖了一個淺坑,撿來石子堆了一個簡易的灶頭,命侍衛撿來了些乾柴升上火,將板栗帶刺的外皮撕開取出一顆顆碩大的板栗,放在石灶上面。又從樹上折下一大片樹葉,鋪在地上,上面均勻地撒上侍衛拿來的甘蔗糖,將烤的微微發熱的板栗擺在樹葉上,用手撥弄著在甘蔗糖上滾了幾個滾,全身都沾滿了蔗糖,然後埋進石頭中繼續烘烤。
板栗被周圍的石子均勻加熱,蔗糖逐漸融化將板栗包裹住,形成一層亮晶晶的糖膜,而甘蔗的清甜也慢慢地透入到板栗中。等火滅了,將板栗撥弄出來,發現每個板栗都是油亮油亮地泛著光澤,更有一股甜膩的香氣揮之不去。
“本王幼時,父皇乃是新野守將,朝廷剋扣了邊關將士的糧餉,家裡便是一時短缺了鍋灶裡的米糧,彼時經常要去舅舅家賙濟些個銀兩度日,雖然舅舅慷慨,去得太頻也是不好,於是便帶著將士們去新野四周的深山打些野味回家打打牙祭,那是本王年幼,總是會隨著父王一同上山,經常採摘了板栗烤著來吃。如今倒是沒有荒廢了這門技藝……”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