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綾羅綢緞。
“趙四已經徹底招哄,而且根據他的供詞也找到了宋成的屍體,此案已經是鐵證如山,至於枝枝葉葉的小事,何必追究!本官斷案,豈容爾等小輩羅嗦?退堂!”說著大喝了一聲,又重重一拍驚堂木,拂袖離座而去。
馬遙娟不平道:“真是一個昏官,有這樣的官在,我大明百姓如何能得安生。”
梁俞沉默片刻道:“他不願意查,我自己查便是了。馬車這樣大的事物,想要隨便藏將起來也是不易。”
兩人出了衙門,進了茶館。梁定國正等著他們。
“義父,案子怎麼樣了?書找到了嗎?”
當下叫了壺茶,慢慢商議。
“被那昏官,氣的我口乾!”馬遙娟洩憤似的將涼茶水牛飲而盡。
“義父,想來那趙四並非殺死宋成的真兇,他之所以招供,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又受不得酷刑,反正一條人命也是四,五條人命也是亡。而急於結案,心思根本不在追查真相的蒿多禮便來個不清不楚,糊塗結案了。其實這事情在我家鄉並不少見。我五叔就是因為有人被殺,縣官為了給苦主一個交待,便拿了我五叔屈打成招。”
“不能如此隨便結案,說什麼也要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若是那昏官還不改主意,我便叫我哥……反正不能讓那真兇逍遙法外!”
梁俞沉吟片刻後道:“宋成的屍體確實在下游被找到。那塊銀子也在渡口的船艙之內。這說明宋成確實自渡口走過。渡口也極有可能就是案發現場。而趙四又醉倒在屋內,那兇手很有可能假扮艄公,將宋成在船上殺害。殺人,不外乎,情殺、仇殺、為財而殺。”
“情殺和仇恨皆不可能!”馬遙娟插口道:“那個宋成也是初到此地,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本地人,又何來情殺與仇殺呢?”
“不錯,那宋成,性格溫和,老實厚道,要不然賢兄也不會派他來給我送書了。”
“如此說來也只有財殺一條了。”
“但若說是財殺,宋成身上的盤纏也不過是將將夠用。看他自己還帶了乾糧,身上絕無甚餘財。僅為幾兩銀子便要殺人,萬般沒有道理。不過那隻木箱也不見了。看來十有八九是被兇手帶走了。只是那箱子裡只是一箱書,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梁俞差點脫口而出,難道是孔憶已為書殺人?這也太誇張了,誰愛書愛到這個地步?再說了,那箱子並沒開啟,誰知道是書啊。
這時梁定國問道:“義父,假若你是殺死宋成的那個人,搶走了馬車木箱之後,天色將晚,下一步將要如何辦是好呢?”
“當然是逃走咯,逃的越遠越好!”馬遙娟介面道。
“卻如何逃是好呢?”梁俞輕輕念道,這時腦海裡浮現出渡口周邊的地形來。想了想道:“雖說當時天色將晚,但是路上並非沒有行人,趕著馬車逃走的話,必定會被人看見暴露了行蹤與面目。看來也只有順著荒涼而彎曲的河岸而逃了。”
“義父,在您看來,那兇手將會逃往上游還是逃往下游呢?”
“呵呵,估計是逃往上游。現在天氣漸漸寒了,水也枯了。越往上游走,水面越是狹小,從渡口走個十多里的樣子,河水窄狹,涉水便可以過了。心動不如行動。這樣,定國,你回去尋了巴洛特利,梁飛等人,你們自渡口往下游找。我與馬公子往上游找。”
於是三人出了茶館,行到渡口爾後分道。梁定國回村叫人,而梁俞與馬遙娟兩個則沿著河岸往上游戲走去。梁俞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尋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車輪印跡。或是人的腳印。豈料這幾日一直颳著北風,河岸邊上被吹的塵沙皆無,乾淨的連一個腳印也沒有。
大約走了三四里光景,卻只河岸邊上有著一座破敗的道觀。道觀不大,只得一間獨屋。自嘉靖皇帝歸天,道教式微,不復當年之盛。這道觀也是人去觀空。屋頂也塌了一些。破破爛爛的觀門被風一吹,便“吱呀吱呀”的發出滲人的怪聲。
梁俞信手推開道觀之門,向內張望。卻看見觀中所供奉的三清神像俱在。只是粙彩剝落,已然露出了泥胎的本色。像前的香案和香爐也皆翻倒在地,一片狼籍。屋角一張大大的蜘蛛網掛在那裡。一隻碩大的蜘蛛正悠閒地守在網中央。看上去,並不像是有人最近來過的樣子。
兩個人正要離開,這時卻突然下起了小雨。合著一陣陣的旋風,弄的兩個人狼狽不堪。眼見今日是尋不成了,連忙順著來路折了回去。豈料還沒走兩步,那雨卻又突然變大了,只是半晌的功夫,兩個人便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