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梁俞像個無人敢招,無人敢惹的人似的,大大方方,不無威嚴地從容走了出去。
當然,陽寧和她的近侍小湯也沒有多逗留,也是和梁俞一起走出了飯堂。
至於飯堂裡的持扇公子,還有鐵塔大漢一行人,就讓他們在那兒呆若木雞地看吧。
“姑娘,再會了!”
梁俞向陽寧抱了個拳。事到如今,明知道對方是姑娘了,梁俞當然不會再稱兄弟或公子了。
“哦?這麼急著要走嗎?看你不像是有要事在身的人呀?”陽寧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意思裡顯然是不希望梁俞就這麼一走了之。
“嗯,今天是沒有什麼要事在身,但是,眼下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啊?”梁俞說道。
“我有個好地方,你願意去嗎?”
陽寧在飯堂裡時,還是興味索然的樣子,可能是被鐵塔大漢和持扇公子氣的吧,不過現在剛一出了酒樓,好像興致就上來了。
“好啊,在下難卻盛情,那就跟姑娘走一遭吧!”梁俞微笑道。
“走!”
陽寧也是痛快人,說走就走,當下頭前帶路。
梁俞便跟著陽寧還有小湯,三人一起向鎮子的南頭行去。梁俞知道,鎮子的南頭是一片大湖,看來陽寧想帶自己去湖上。
果然不出梁俞的所料,三人一路疾走了約一頓飯的工夫,已經看到了一片水域。
這一大片水域,比頭晌梁俞所看到的水域可要美得多了。一來,這一片的水,水質好,清澈卻有游魚。二來,船上有遊船,或大船或小舟,約莫有十幾艘之多。
“陽小姐,你這是要帶我來遊船上共餐麼?”梁俞笑咪咪地問道。
“呵呵,你倒是挺聰明的。”陽寧笑了笑。
“這好說。你午飯還沒吃,現在又來到湖上,自然是想在湖上吃飯嘍?而且,我也聞到了炒菜的香氣。”梁俞一邊說著,嗅了嗅鼻子。
“哈哈,但願你在那酒樓裡菜沒有吃飽,酒沒有喝足,這樣,我們就可以很公平地共餐啦。”陽寧很有興致地說道。
在明末清初,女子和男子共飲也是當時社會的一種風尚。煙花女子,如鼎鼎有名的秦淮八豔自不必說,就是尋常百姓的女子,和男子共飲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尤其像陽寧這種練功夫的人,喝酒如喝茶,就更是隨意了。
在這一片一望無際的水域上,遊湖者眾多,自然就有做餐飲生意的。沿湖的一帶有六七家小酒肆,當下陽寧點了幾個好菜,兩壺好酒,而梁俞也不好白吃人家的,花錢叫了一艘小船,等菜燒好之後,小湯便端著美酒和菜餚,送上了小舟。
小湯可能是服侍陽寧有些年頭了,很知道陽寧什麼時候需要自己在旁,什麼時候不需要自己在旁,當下也沒用陽寧吩咐,把菜盤放到舟上後,她自己留在酒肆中用飯。
梁俞所僱的這條船,說大不算大,說小倒也不小,兩人在船尾上擺開一張方桌,坐穩之後,也並不覺得空間狹小,而船頭的老稍公慢悠悠地擺著船,也完全不會影響到兩人。
“梁兄,來,乾一杯!”
陽寧頗有男兒的氣色,主動倒上酒,先敬了梁俞一杯酒。
“好,陽小姐,幹!”
梁俞點點頭,欣然飲罷。
陽寧放下酒杯,目光看著對面的梁俞,忽然說道,“梁兄,你騙了我!”
“嗯?”
一聽陽寧這莫名其妙的話,梁俞頓時一怔,說道,“陽小姐,你說什麼?我……我騙了你?”
“不錯,你是騙了我!”陽寧點了點頭,“難道不是嗎?梁兄,你果真是太平寨的一位小卒?”
“這個……小卒大卒,好像也沒什麼區別的吧?呵呵!”
梁俞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實話,當著陽寧這小姐的面兒,梁俞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什麼話都騙不了她,瞞不過她。而自己好像也並不想欺瞞於她。
不過,梁俞再怎麼樣,自己是太平寨的大頭領,這事兒是萬萬不可說的。如果說出來,那就是白痴所為!
“梁兄,話說剛才在那來福酒樓中,那位拿著把破扇子的人威脅你,我看你面不紅氣不喘,目光中自有一股威嚴,由此不難推想,你決非常人!”
陽寧自己便把得出梁俞在欺騙她的論理給搬了出來。
“呵呵,那也不見得吧?我不是常人,難得是妖魔嗎?”梁俞自嘲著,不過心裡卻感覺,陽寧這姑娘才真是‘決非常 人’呢,想想吧,這樣好的身手,這樣機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