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硯,既新奇又有趣,他們輕輕地觸控一下就趕忙躲開手,生怕摸壞了似的。筆架上毛筆上的毛有點硬,不是軟軟的羊毛,夫子說是狼毫筆,還說這狼毫不是山裡野狼的毛做成的,而是黃鼠狼的尾巴尖做的,順便講了一個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故事。
書院裡孩童歡快的笑聲響了起來,剛才拘謹的雙手無處安放的孩子們一下子輕鬆起來,看來夫子並不是老人們說的那麼嚴厲,只會用戒尺打手心的那種。季夫子逗笑了孩子們,自己也輕鬆了許多,看一眼院子裡駐足圍觀不肯離去的鄉親們,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可是當他看到抱著胖娃娃的寧馨時,忽然粲齒一笑,沒那麼擔心了。
昨晚他吃了顧大嫂做的菜,特別好吃,她人也特別好,說話輕輕柔柔的。不嫌棄他沒見識,但凡問道什麼新奇的東西,她都耐心地回答,絲毫沒有厭煩的時候。當然,那隻限於顧大哥沒回家前,馬輝帶他去找人的時候。顧大哥回來以後,他就沒有機會跟顧大嫂說話了。
來之前,有同窗好友為他踐行,嚇唬他說村裡的潑婦可厲害了,最擅長撒潑打滾,蠻不講理。來的路上他一直心有慼慼焉,見到寧馨說了幾句話才知道,他們都是胡扯。
此刻,顧青山就站在媳婦身邊,見他目光從寧馨身上劃過的時候笑了笑,心裡就有點堵。從媳婦手上接過孩子,低聲問道:“昨晚我回來之前,馬大哥帶著他來家裡找過我是不是?當時怎麼說的?”
寧馨甩甩胳膊,輕鬆道:“沒說啥,就說找你。不過這個季夫子挺好玩的,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一直問我石碾子是幹什麼用的,西瓜為什麼是長在地裡的,房樑上掛的是什麼肉,還有茉莉花怎麼可以種在菜地裡。昨日我覺得他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沒想到今天教起書來倒是有模有樣的。你看他講起詩書滔滔不絕的,肚子裡還是挺有學問的。”
顧青山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花痴媳婦,開始勸大家離開:“季夫子要給孩子們上課了,大家都回去吧,別打擾他們讀書。”
鄉親們雖然沒看夠,但是大家都聽顧青山的話,紛紛退了出去。寧馨又朝裡邊探頭望了一眼弟弟甯浩,見那臭小子坐的端正筆直,聽課十分認真,便輕輕的笑了笑。
“走了。”顧青山忽然把大手伸了過來,抓住她手腕,拉她出去。
“這夫子還不錯哈?”顧青山酸溜溜的問了一句。
寧馨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醋味,認真地點頭道:“嗯,譚大哥選的人肯定不會有問題。”
顧青山這個氣呀,在我面前誇別的男人也就罷了,誇完一個還誇第二個,不整治整治你,是忘了馬王爺三隻眼了嗎?
路過菜地,寧馨進去摘中午做飯用的菜,讓他抱著孩子先回家。等她拿著幾根青椒和絲瓜進廚房的時候,就見顧青山已經舀滿了一大鍋水,還在灶膛裡填滿了燃燒的木柴。
“大中午的,你燒這麼多水乾嘛?”寧馨吃驚問道。
“不幹嘛。”顧青山輕飄飄的甩下一句話,就大步走去院子,繞過影壁牆,就把大門拴上了。寧馨爹孃不好意思總在姑爺家吃飯,有他們在,小兩口總是刻意地保持著距離,這兩天果園不忙了,他們就不在這邊吃了,寧馨娘偶爾會過來幫寧馨帶帶孩子。
一家三口,還沒到午飯時間,他跑出去栓了門,寧馨忽然有一絲緊張,看看右手上不太長、卻很粗的絲瓜,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像扔燙手山芋一般,把絲瓜扔在了水盆裡。再看左手上的青椒,蒂部很大,頭上尖尖的……寧馨又想到了那個東西。
“哇……”糰子一個人躺在炕上久了,爹孃都沒露面,他終於哇哇大哭起來。
寧馨扔了青椒,焦急地走進臥房,側身躺在炕上:“兒子不哭,是不是餓了,得一個時辰沒吃沒睡了,是該餓了。”
寧馨自言自語的嘟囔著,撩開衣襟露出飽滿的鼓脹給兒子餵奶。糰子確實餓了,眼皮也有些打架,閉著眼睛聞到熟悉的味道,張開小嘴一叼,就吸溜吸溜的大吃起來。
顧青山大步進門的時候就見兒子正毫不客氣地享受美餐,他也沒打算再客氣,脫鞋上炕,就倚在她身後,大手一伸,牢牢抓住另一隻,俯身下去跟兒子比賽看誰更會吃。
“啊……”寧馨驚呼一聲,看看懷裡擠做一團的父子倆,便酥了身子。男人唇舌帶來的感觸自然與嬰兒不同,他又是那樣刻意的撩撥著她,很快,她就承受不住了。
好在,兒子困了,吃了一會兒就乖乖閉上眼睡了。
如狼似虎的男人邪邪的一笑,把她柔軟的身子抱到旁邊,便肆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