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也都跟著跪下謝罪。
十九這些日子吃的東西少,以往每次噩夢纏身,醒過來隨便喝上一碗熱乎的,哪怕只是水,也能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但是這次許是真的像太醫說的氣血兩虧,追來的時候也來不及裝扮粉飾,臉色真真是白中透青,比那日在御極殿還似鬼三分。
閻溫出聲呵斥了青山一番之後,咳了一下,將視線轉到十九的身上,和十九深深的看過來的眼神一對視又像被燙了似的挪開視線,放下車簾冷聲道,“陛下有何話非要此刻說,便進車裡來吧。”
十九現在有點目眩,剛才看著閻溫的影子晃了下,她感覺出來,閻溫對她似有軟化,眼淚不知怎麼就落下來,她心中歡喜,根本沒想著哭的。
青山對上十九的視線,朝她使了一個眼神,湊近了低聲道,“方才在殿中老奴忘了說,大人他這幾天都陪伴在陛下身側……”
青山學不出閻溫守在床邊的樣子,覺得閻溫低低應聲的模樣屬實太牙酸,所以他頓了頓,依照著自己這麼多年在閻溫身邊的經驗,直接下了結論,“陛下當可放肆一些,如今病著,大人不會計較……”
十九被青山給說笑了,只是她的笑容也顯得尤為虛弱,本就巴掌大的小臉,現在換個壯實點的男人,可能都不夠一巴掌了。
兩人不過在外耳語了兩句,車裡面閻溫就等的不耐煩了,冷冷出聲道:“陛下既然無話說,青山,送陛下回……”
十九踩著腳踏上了車,掀開車簾之後,閻溫的話便戛然而止。
他看了十九一眼,沉著臉強忍著沒去扶她,十九朝著他伸出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揮了揮,她現在目眩的厲害,剛才走動了幾步,更是氣力不濟,掀開簾子一彎腰,眼前頓時一黑,有那麼幾息,十九都失去了意識。
等到被掐著人中按醒時,熟悉的氣息衝入鼻翼,她意識到自己整個人趴伏在堅硬的胸膛,頓時脊樑骨一軟,恨不能暈到地老天荒。
“陛下,”閻溫察覺到十九醒了卻還是趴在著不動,起初以為她是眩暈,等了片刻,發現她垂頭偷偷的嗅自己的衣襟。
閻溫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好似血液中千萬只小螞蟻,窸窸窣窣的在他的身體裡穿行,也不知是癢還是疼,不知是想將懷裡的人甩出去,還是……抱的更緊些。
“陛下!”閻溫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覺,搞不清楚就會覺得恐慌,恐慌的時候,旁人或許會正常表現或躲避或尖叫,但是閻溫恐慌的時候,卻會表現的更強硬。
他走的路,向來不允許他恐慌,也不允許他退縮半步。
因此他表現的像是在發怒,壓抑住自己混亂的氣息,“陛下自重!”
十九本來趴在閻溫的懷裡裝死,奢侈的享受閻溫的懷抱,但是聽聞閻溫這麼說,頓時輕聲笑了起來。
“我如何敢不自重,”十九聲音如蚊蠅,“我不過是目眩,大人莫要嚇唬我。”
閻溫深吸一口氣,扶著十九的肩膀將她推起來,讓她靠著車壁。
也不裝腔作勢了,直接道,“有話快說,今日我還有很多事要辦。”
“今日大人可否帶我同去?”十九靠著車壁,竭力睜大眼睛,表示自己很精神。“我保證……”
“你這樣還要跟著出去顛簸,是找死嗎?”閻溫看了看十九的小白臉,沒好氣道。
說完之後沒等十九有什麼反應,自己先深吸一口氣,閻溫自詡在人前無論遭遇何事都能保證八風不動,不叫人輕易窺出喜惡。
可是在這小傀儡的面前,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會格外的無法自控,他穩了穩心神,將語調放緩,“宮門下鑰之前我便會回來,陛下有話說,那時我再去鳳棲宮詳聽可好?”
十九看著閻溫,眼神有點發飄,她此刻難受的厲害,顯然是強撐精神,即便是閻溫真的讓她去,她也害怕自己到時候反倒會拖了閻溫的後腿。
到這會兒,她也沒時間想什麼託詞,朝前湊近了一點,伸手揪住了閻溫袖口,搖了搖頭,表示非要現在說不可。
閻溫眉心微蹙,低頭看了看十九揪著他袖口的舉動,腦中閃過那天暗巷中看到的親熱畫面,手指攥緊,強壓著想要將十九甩開的慾望。
抿了抿嘴唇,抬頭看向十九,“說。”
十九也不廢話,揪著閻溫袖口晃了晃,閉眼靠著車廂,直接道,“我聽青山說,近日城中有人利用奴隸惡意傳播瘟疫。”
閻溫眉頭一挑,十九睜眼看了看他,笑道,“大人莫惱,我心不在權勢,在何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