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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挺直了脊背,忍著眩暈,朝前爬了一步,雙眼漫上一層水霧,看著閻溫說道:“我方才在寺廟的施粥米鍋那裡,盛來了一碗米粥,”
十九頭實在暈的慌,咬了咬舌尖,才勉強覺得清明一些。閻溫就在她的面前,她卻好似看不清一般,微眯起眼睛晃了晃頭,膽子肥的上了天,又朝前爬了些許,一直到靠著車壁的閻溫警覺起來,眼中透露出警告,十九這才停下。
她先前緋紅的小臉此刻已經發白,額頭還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十九用力眨了眨眼,又說道:“我討了一碗米粥來,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喝一點好不好?”
閻溫如何也沒有想到,十九剛才那一副因為他故意不理憋的要死的樣子,竟然是為了說這種事。
十九伸出手,慢慢的揪住閻溫的衣袖,又說道:“我知道你食素,這寺中的米粥肯定不犯你的忌諱,我已經嘗過了,我嘗過了很香甜,你現在定然餓了,喝上幾口吧,免得一會兒……”
十九低了一下頭,整個人有些不正常了,她只當此刻自己是激動的過了頭,因為她現在和閻溫離的極近,近的已經達到了親密的範圍,而閻溫即沒有打掉她揪著他衣袖的手指,看著她的眼神也一點不兇。
“免得過一會兒,要胃痛。”十九說完這句話,就殷殷的望著閻溫,閻溫背靠著車壁,忘進十九的眼中,不知不覺的,就晃了神。
閻兒,你吃一口,這是阿孃在城中一戶好心人家討來的,快趁熱……
閻兒,你喝些湯,這是阿孃打的……咳咳,山雞熬的,快喝……
閻兒!你為什麼那麼……為什麼不聽……阿孃的話!快吃!
閻兒……你得,得……活……
那些早已塵封進內心最深處的記憶,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撕扯出來,閻溫靠著車壁急促的喘息,幾息之間便紅了眼眶。
阿孃,我不吃……
我看到了,你是幫人家洗了整夜的衣服才換來的。
阿孃,求你了,別讓我吃……
我看到……看到你割肉燉湯了。
阿孃……你別這樣……我吃。
阿孃,我會活著。
我一定活著。
面前十九殷切期盼的眼神,她蒼白的臉,小心翼翼的態度,甚至清瘦的身形,和微微搖晃著,支撐不住一樣的狀態,都同記憶中的阿孃重合。
閻溫眼中含著淚,如當年一樣,瞪著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淚就會掉下來,讓阿孃看了又要以為他餓的抗不住,割肉給他熬湯逼著他喝。
好一會兒,閻溫聲音艱澀的開口,“我吃……”
十九歡喜的要死,忙轉頭朝著車外爬,在門口接過侍者遞過來的米粥,直起身想要膝行給閻溫端過來。
卻才轉過身,就整個人一晃,眼看著要朝後仰過去,手中的粥碗也脫了手。
後面可是正是車轅和轅馬的縫隙,順著馬屁股處掉下去,就算馬不驚,踢上兩腳也能要了十九半條命。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他沒有推開我,狗屁的流水空無情,你看他看我的眼神,水波粼粼,分明透著春情。
第17章 不要!啊——
閻溫原本靠在車壁上,眼見著十九朝後仰去,迅速起身在車壁上一蹬,朝著車邊飛撲過來,撲到車邊抓住十九的時候,盛著米粥碗才扣到軟墊上。
十九昏過去了,閻溫將她拽回車廂,伸手在她的側頸按了片刻,扒開十九的眼睛看了看,又捏開她的嘴檢視了下舌頭,這才稍稍的籲出一口氣——萬幸只是迷藥。
將十九放入車中,閻溫從袖中抽出了一根纖細如發的銀絲,朝著撒在軟墊的米粥上一放,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先前小傀儡說她這一晚米粥是跟人討來的,還說自己已經嘗過,香甜的很,想來就是食用了這米粥,才中了招。
閻溫有些詫異,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小傀儡向來很謹慎,否則也無法在行宮中好好的存活下來,怎的這麼容易就受了旁人的誆騙,喝了米粥?
可是這人若要害她,見血封喉的毒。藥多得是,只下迷藥,又沒有將她擄去……
閻溫面色凝重,思索了片刻後,眉梢一跳,這必定是有人刻意引她去,又勸她喝了米粥,就算小傀儡不給他端回來,這一會中了迷藥倒地,她身邊有侍者跟著也很快就會發現。
這是有人在給他引路——
閻溫撩開馬車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