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溫跪在墳前,亂飛的思緒瞬間迴歸,但他才要用力起身,肩膀上陡然一重,不光沒能起來,脊背也被壓著彎下去,一頭磕在了地上。
閻溫原本放晴的臉色,霎時間再度陰沉下來。
而十九趴伏在閻溫的後背上,心中極快的對著她阿孃說話。
阿孃,看準了,這個就是您的女婿,受了這個大禮,往後可就是一家人了。
您在天上可千萬別忘了保佑他的平安,也保佑女兒早點讓他鐵石心腸,化為繞指柔。
阿孃,我相公俊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算了阿孃,〒▽〒,你先保佑我等會兒不被掐死後拋屍荒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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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是相互救贖,男主心中層層壁壘,每一層都冰凍三尺。
女主要是沒有男主不可能活著,男主以後沒有女主,也活不下去,大概就是這樣的故事,我慢慢寫,你們慢慢看吧。
男主有時候會有點粗暴,其實我已經美化過了,實際上男主不是粗暴,是殘暴。
他一個閹人爬到這個位置,遍地荊棘,傻白甜是活不了的。
我們閻王,是一個十分有理想的崽!
第12章 若傾慕誰
十九達到了目的,還沒等鬆開閻溫,就被他給掀翻在地。
由於十九是從閻溫的頭頂部位翻下去,所以十九翻倒在地上之後,還順帶著將閻溫的黑紗帽給帶掉了。
要只是掉了,倒也算了。
好死不死的,十九原地一個翻身,細小的“咔噠噠”斷裂聲響起,十九心也跟著咔噠,湧上十分不好的預感。
起身回頭一看,閻溫的黑紗帽正橫屍在地,已經扁得不能再扁了。
閻溫的頭髮披散了滿肩,被山風一帶,些許飄到了身前,他臉上有片刻茫然的表情,等到十九跪坐起來,他看到地上自己被壓扁的紗帽,幾息之間,呼吸粗重如老牛。
十九一看大事不好,飛快伸手拿起閻溫的帽子,企圖恢復原狀,但是這帽子是有帽骨的,她將帽骨給壓斷了,帽子整個就塌了……
十九鼓搗了半天,帽子都扁扁的,並沒能恢復原狀,她跪坐著沒起來,抬眼小心翼翼覷向閻溫。
閻溫一步步爬到現在,什麼腌臢事情都經歷過,若本身是個沉不住氣的,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經歷的多了,自然心緒起伏就越來越少,但是最近,他屢次三番,被他自己養的小傀儡氣到渾身發抖。
若是這當今天下,還能找出第二個直系血脈,閻溫絕對會幹出將面前這人親手掐死,而後拋屍荒野洩憤的事。
十九跪坐在地不敢吭氣,閻溫瞪著她看了半晌,心中將水牢中的那些刑具,輪番在她身上一一上過,然後一甩袍袖,披頭散髮回到馬車上。
旁邊的侍者們眼觀鼻鼻觀心,個個噤若寒蟬,但心裡面已經都翻了天。
閻溫最是注重儀表,無論何種場合,哪怕是夜裡休息一夜,清早起來的時候,髮絲都幾乎不亂。
這要仰仗於閻溫的義父多年的磋磨,閻溫哪怕是睡覺,也時刻保持著只要睜開眼爬起來,就夠行走辦事的警覺。
而在貴人的面前,失儀是要丟命的。除了沐浴更衣,閻溫從不會將頭髮放下來。
閻溫上了馬車之後,坐在軟墊之上,伸手攏了兩下自己的頭髮,但紗帽已經被壓扁了,他又沒有髮簪,根本無法將頭髮重新束起。
暴躁的甩向身後,有髮絲勾在了手指上,他“嘶”了一聲,被扯得頭皮生疼。
十九捏了捏手中的帽子,看到閻溫進了馬車,這才趕緊起身。
想將這帽子團一團,塞進懷裡帶回去,但又太鼓,她如今女扮男裝,被閻溫看到身前鼓起來沒法交代。
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偷藏他的帽子,那事兒就大了,所以只能扔。
十九想了想,將上面的紅纓綴拽了下來,然後朝著馬車走過去。
火盆裡的紙灰已經燒盡,有侍者將火盆收拾起來,閻溫剛才說了要去寺廟,這會兒本應啟程了。
但馬車裡面還沒動靜,沒有閻溫的指示,這些人誰也不敢出聲,只好垂頭等著。
十九走到馬車的旁邊,也不用人扶著,自己朝上爬,才將車簾掀開,一隻茶盞就從車廂中飛了出來。
“滾——”
閻溫裹狹著怒意的低吼,和那茶盞一同朝著十九砸過來。
十九側身及時,茶盞掉在地上,瞬間摔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