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著遊廊進入了競拍場,有侍者在前面領路,十九跟著閻溫上了樓上的雅座,大部分人在遊廊的盡頭分開,坐到了大廳中的座位。
進了雅座,兩側都有屏風遮擋,後側拉門,而前方有垂下的竹簾,剛好遮住了大廳中人的視線,儼然成了一方小天地。
小天地的正中擺著軟榻,軟榻上放一張小案,小案上一左一右,立掛著兩個帶擊錘的小鈴鐺。
競拍很快開始,最開始拍賣的都是一些奴隸。
竹簾一直垂著,很顯然閻溫對底下競拍奴隸毫無興趣。
他坐在軟榻上,對面還坐著一箇中年男子。
十九看到那男人的正臉,愣了一下,這人她認識。
主要是他實在有辨識度,長得十分精忠報國剛正不阿,十九掃了一眼,就確定她在朝堂上見過,只是不知這人是什麼職位。
只不過那個中年男人視線在十九的身上一飄而過,顯然是女皇大人已經認出了自己的朝臣,朝臣卻根本沒認出旁邊跪坐著的竟然是女皇。
雅座裡,閻溫和對面的男人都沒有說話,侍者送進來一壺茶,十九直接接過,給這兩人各倒了一杯,卻誰也沒給她這個女皇面子,沒人有動的意思。
十九坐下之後,又開始想著外頭那個籠子的事。
還得尋個機會出去,看看那個籠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事情的時候,她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閻溫的身上。
然後看到閻溫表面上一派冷肅。
矮桌底下,伸手不斷的扯弄著布襪子,顯然是十分的不舒服,正在調整。
但他的動作很小,大概是怕對面坐著的中年男人察覺有損形象,所以每次就扯一點點,十九看得好替他著急。
隔了一會兒,有侍者進來,將軟簾拉開,閻溫飛快停止了小動作。
十九這才看到下面的場景。
一個擁有異國血統的貌美奴隸,被一個大肚子的的富商買下,摟進懷裡在大廳中就上下其手起來,身邊的人不停唏噓起鬨。
不過很快,這些聲音消失,有隆隆的車聲響起,車上推著的,正是先前十九看到的那個籠子。
籠子的上半部分還蓋著,推到了大廳的正中央之後,掌事的開始吐沫橫飛的吹噓,說這人生如猿類,能夠力拔千斤,日食鬥米。
十九一錯不錯的看著,底下競拍的人興致都不高,掌事自己上竄下跳,將人吹得天上有地上無。
總算帶動了三三兩兩的人催促他快些揭開蓋著籠子的布,讓他們見識見識。
掌事的又故作玄虛,說這人生的可怕,讓眾人做好心理準備,好一通嚇唬,才將籠子上面的布扯掉。
因為關乎夢境,十九稍微挪了一下身子,抻著脖子探頭朝下看。
屁的類人猿,就是一個毛髮濃密且許久未曾料理的連須男人。
只不過身量屬實過於高壯,上面蓋著的布,一掀開,也不知是事先被交代了,還是本來就有些不正常。
頓時對著離他最近的人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嘶吼。
這動靜有些尖利,十九被驚得抖了一下,然後又朝前挪了一點,仔細地根據下面的鐵籠和男人,回憶著夢境。
她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很細微,但是坐在她身邊的閻溫卻盡收眼底。
閻溫今天的目的是競拍鋪位,並沒有買奴隸的意思,所以根本就沒有朝下看。
但看十九如此聚精會神,還悄悄的往前挪了兩次,抻著脖子,看上去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忍不住順著十九的視線,朝下面的人看去。
那男人還在底下嘶吼,閻溫看到那男人形象,眉心漸漸擰了起來。
轉頭又看了十九一眼,見她直接看愣了,只當十九是對底下的奴隸有興趣,抿了抿嘴唇,覺得這個不行。
身份倒是無礙,不能作為侍君,倒也能作為小侍。
但那男人手臂有十九的腰粗,整個人能裝下兩個十九,這要是招到身邊,到底是招人伺候,還是招人糟蹋?
十九兀自發愣,沒注意到閻王的臉色又開始不好。
等到閻王伸手藉著衣袖的遮擋,掐她的時候,十九由於回想昨晚的夢境,想得太過出神,冷不防被掐,頓時就“嗷”了一嗓子。
儘管聲音噎回去的及時,也成功讓不少人看了過來。
閻溫臉上烏雲密佈,十九頓時跪的老老實實,恨不得將頭戳進胸腔。
底下這男人,不出意外的沒有拍賣出去,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