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伸出棉被,即看到了一雙柔若無骨,瑩潤如玉的雙手。
這雙手的無名指是食指是一樣的長度,看到了這雙手,薛青衣不用再看其它,她也可以確定自己確實是回來了。
她的神情激動,臉頰因為興奮而染上了緋色。
她無法置信,她真的回來了。
在最初的興奮過後,薛青衣漸漸冷靜了下來。
腦海中突然就竄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回來了。
那,蕭玉呢?蕭玉去哪了?她是不是回去寧國公府了。
這個念頭一出,薛青衣再也無法冷靜。
她支起身,坐了起來。長時間躺在榻上,讓她的腦袋嗡嗡嗡的作響。
薛青衣了撫了撫暈乎乎的腦袋,心裡亂成了一團。
她就是做夢,也想著回到定國公府。回到阿祖身邊。
能回到國公府,回到阿祖身邊,她本該開心的。可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
她回來了,蕭玉那個妖孽定然也重新回到了寧國公府。
那靈兒怎麼辦?蕭玉回去會不會對靈兒不利,還有蕭明珠和蕭冰這一次她們計謀得逞害了靈兒。如果她不在,她們會不會再一次施計對付靈兒。
到時候又有誰能護著靈兒?
還有盧氏,那個溫柔似水病殃殃的婦人,如果蕭玉還是如同以前那般不明事理,驕橫無禮。在經歷了丈夫背叛的之後,不知道面對這樣的蕭玉她又會是怎樣的傷心和失望?
更不要說蕭銳和簡秋白了,面對不一樣的“蕭玉”。他們兩個會怎麼作想?
蕭玉會不會又犯蠢,痴纏上蕭銳。
一想到這些,薛青衣的額頭就一抽一抽的。
答應葉玲瓏的事情她還沒有做過,那幾匹高昌絲綢還在寧國公府。離宮中採辦的日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現在這個時候她回到了定國公府。葉玲瓏那裡要是開了天窗,那損失絕對無法估量,她定然會被她給害慘。
他不在寧國公府,怎麼和鄭天宇聯絡,怎麼搭上他的路子,一舉拿下采辦司的採買權。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王小二,血狼這些都是她以蕭玉的身份拉攏的人脈。
現在如果她頂著薛青衣的面孔去見他們。不要說他們不信,就連她自己也不信。
那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薛青衣的心裡一愁莫展。她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
她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她又回來了,又成了薛青衣。
現在事情成了一團亂麻,除了重新變回蕭玉,她根本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眼下她必須重回定國公府,重新做回蕭玉。
可怎麼回去,怎麼重新變成蕭玉?
老天爺莫非是在玩她嗎?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卻又出了這麼多的難題來考驗考驗她?
唇齒間還殘留著苦苦的味道,想來是簡秋白當時為“蕭玉”配下的滋補的藥物。
薛青衣最是怕苦,更怕吃藥。
前世每每生病,要吃藥,靈兒總會事先為她準備好乾果蜜餞,哄著她。
想到靈兒,薛青衣的心中又是一陣難言的苦澀。
薛青衣拿起床上的一件外衣披上,正準備起身下榻,榻尾的樂凌卻是醒了過來。
看到她醒了,樂凌明顯的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在榻邊跪下惶恐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小娘子責罰奴婢。”
薛青衣看了看跪在榻邊誠惶誠恐的樂凌,也愣了一下,瞬間又明白了過來。這個嬌俏的小奴婢肯定把她當成了那個脾氣暴燥,對婢子們動不動就打罵的“小娘子”了。
她不禁失笑道,“樂凌,你盡心服侍我,何罪之有,快快起身吧。”
樂凌聽得溫和的女聲,愣愣地忘了回答。
小娘子怎麼一下子突然轉性了,對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如此寬容。
見她要下榻,樂凌又急急地道,“小娘子剛剛昏睡醒來,還是不要急著下塌,您好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好。”
薛青衣對她笑了笑,柔聲道,“樂凌,我嘴苦,你給我倒點開水就行。”
“諾”樂凌一邊應著,一邊走到桌邊,為她倒了一杯開水。
她接過茶杯後,樂凌又拿了一個軟墊墊在了她的身後,靜靜地看著她。
薛青衣喝了幾口,待嘴中的藥味沒了,才把手中的茶杯遞給樂凌,開口問道“國公爺這幾日身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