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失的有多少人馬了?慕容懷凝神細望,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根本還沒到大帳的邊緣,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有不下於一千匹馬摔倒。
想不到哇,真正想不到,籍籍無名的護鮮卑校尉趙孟,竟然這麼難纏。
大帳依山而建,方圓有三四里路的樣子。
除了山上沒有人進攻,其餘三面,每一面都有鮮卑騎士在衝鋒,無一例外,都是人仰馬翻,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匹馬接近大帳十丈。
正在這時,只聽見轟隆一聲,有幾十匹稍微靠近,卻掉進了陷馬坑。
在遠處看去,那些大坑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妖魔,張開血盆大口。
好像是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轟隆聲此起彼伏,有的地方有馬嘶人叫的聲音傳過來,有的地方不管是人還是馬,下去就悄無聲息。
慕容懷的耳朵多精?他甚至能聽見那些掉在陷馬坑裡的騎士發出的呻吟聲,隨後戛然而止,不問可知,絕對是漢軍在坑下面還有人守著。
他嘆了一口氣,原想著趁大清早來一個突然襲擊,哪知和循序漸進沒啥兩樣。
大帳裡剛開始還有士卒們奔走,不一會兒就被軍官們呵斥,變得井然有序。
很多才起來的兵卒們,饒有興趣地數著摔倒在地的胡人。
這一刻。他們覺得曾經的辛苦勞動都是值得的,自己還根本就沒有出手,卻造成了這麼多的胡人傷亡。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大帳裡的兵卒們發出一聲又一聲“萬勝”的吆喝。
慕容懷終於忍不住。把手往天上舉了舉,那沉悶的牛角聲瞬間停止。
那些摔倒在地仍然呻吟不已的鮮卑人,還有正準備衝鋒的騎士們一個個都發了愣,不曉得下一步該幹嘛。
“叔父,”戲志才站在瞭望臺上。戲謔地說:“看來對方的首領已經按捺不住了。”
“鮮卑人口比我們漢人不知少了多少倍,”趙孟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慕容鮮卑哪怕強盛,要是能攻到營帳邊上,不付出一萬人根本就不可能。”
戲志才臉上不由泛出得意神情,自己所學,總算派上了用場。
當初他固執己見,要在賬外佈置這麼多層的障礙,好多人都怨聲連連。
可惜在兵營裡面,不管是什麼時候,就只有服從二字。一個不小心身首異處。
要是與胡狗拼殺倒死得其所,如果因為抗令死了,家裡都沒有撫卹,那才冤枉呢。
正在他得意的時候,那胡人首領的聲音傳了過來:“可是趙校尉?請上前答話。”
其實也難怪他得意,不管戲志才多麼優秀,這是他親自參與的第一戰。
不等趙孟開口,性情暴躁的趙勇喝道:“你是什麼人?狗一樣的身份,也配和我們侯爺講話,要你們主子檀石槐親來還差不多。”
“本人乃是慕容部首領慕容懷。”聲音裡有些怒意:“你們靠近我部族是何道理?”
喲嚯,還倒打一耙,趙孟怒極反笑:“世代以來,這裡都是我漢人的地方。你們胡人殺我漢民。毀我莊稼,擄我人口。”
“再則,鮮卑人哪有姓氏?一個胡狗也妄自用我漢人姓名,如果你是我漢人,為虎作倀,還有何面目去見你列祖列宗?”
戲志才聽得熱血沸騰。想不到一向悶聲悶氣的叔父說起話來,竟然鋒芒若斯。
那邊的慕容懷吃驚得不是一點半點,趙孟的聲音是對著他發出去的,傳了這麼遠,在他的耳朵邊上嗡嗡作響,猶如黃鐘大呂在敲擊。
高手,絕對的高手!
他知道漢軍中肯定有人修習過導引術,卻想不到是其主將,比自己顯然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就是剛才罵話的人與自己也不相上下。
鮮卑人確實只有名字沒有姓氏,他們家的姓也是根據末代被殺掉的那個五行學說的倒黴鬼來命名,畢竟學了漢人的導引術,跟著姓也是應該的。
趙孟的話在戰場上空盤旋,經久不散,漢人士卒從來沒想到自家主帥如此偉岸,不由又齊聲歡呼起來。
“父親,孩兒有一計,這些小部族死在這裡不合算。”慕容懷的長子慕容傷沉聲道:“孩兒潛心觀察,發現他們沒有把障礙設到每一個地方。”
“你說他們還有通道?”慕容懷心神大振。
“那當然,”慕容傷點點頭:“父親,就算營帳裡是泉眼所在,他們每日總得出來巡邏吧,要是到處都是陷阱之類,不連他們自己都要損失人馬?”
慕容懷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