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侯摸了摸鼻,知道近些日子發生的事夫人肯定都已知曉,不論是女兒染了花物的毒還是在宮中一住一個月,必定都讓夫人非常不滿。
他心虛之下格外殷勤,親自給容夫人續茶,伺候左右,總算讓其火氣消了些。
又談到太后之事,容夫人搖了搖頭,不無憐憫道:“太后這一生,著實苦。”
誰說不苦呢,十多歲嫁與人婦,二十三喪夫,一生未得子嗣,從此高居廟堂與一眾朝臣周旋,治理天下、克己奉公。可太后無論身前身後,所受非議都太多太多。
容夫人捫心自問,自己若站在太后的位置,能做到她那個程度嗎?
太難了。
若是她,恐怕掌權後更容易的是沉迷權勢、縱情享樂,哪會顧忌那麼多,她可從來都不是個良善好欺之輩。
感慨間,她對太后的敬佩卻更多,這世上最難的便是“剋制”二字,太后不僅做到了這點,還做到了守諾,遵守她與先帝的諾言。
容侯都不得不道一聲“巾幗英姿”。
小歇片刻,有人輕釦門扉,容雲鶴慣有的溫潤聲響起,“娘,有人想見您。”
“見我?”容夫人詫異,她才剛回京,有誰訊息如此靈通?
這般想著,在她剛開門時就有個小糰子從容雲鶴手中一蹦,蹦到她懷中,小手緊緊扒住,奶綿綿喚道:“娘,娘娘娘,娘——”
容夫人些許愣怔後瞬間綻開笑顏,抱著人親了又親,“小乖乖,小寶兒,可把娘想壞了……”
容侯在旁邊看著,竟不知該吃誰的醋,無論是夫人還是女兒,久別重逢見到他時可從沒這麼激動過……
他只好向兒子問道:“侍衛送幼幼回的?”
“是太子,太子尚有政事要忙,交到我手上便回宮了,讓雲鶴代他向您和娘賠罪。”
雖是客氣話,依舊讓容侯忍不住撫須頷首。太子的尊重自然讓他滿意,更難得的是對幼寧這番愛護之心,百忙之中仍能抽空親自把人送到侯府門前,這份心意不可謂不珍貴。
容夫人也挑不出什麼錯來,用晚膳時道:“這麼說,六皇子已再無起復之力?”
容雲鶴頷首,“娘當時不在京城,太子這次出手其實自損不少,本來暫時給六皇子一個教訓便可以,其他日後再論也不遲。”
容雲鶴固然疼愛幼寧,可他也不喜歡意氣用事,幼寧的帳既然暫時結了,要讓六皇子徹底倒臺就不急一時,所以上次太子的動作他並未附議。
“我倒喜歡太子這脾氣。”容夫人一笑,“你和你爹一個性子,喜好籌謀,作萬全準備。但凡事做起來,不止看結果,更要看心情,雖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忍得太過卻也容易內傷。”
容雲鶴若有所思,幼寧繫著小兜懵懂四望,腮上還掛著幾點飯粒,好奇問道:“娘和哥哥在說什麼?”
容夫人戳了戳她鼓鼓的臉蛋,又給夾了一塊酥肉,含笑道:“沒說什麼,幼幼專心吃飯便是。”
“喔。”眨眨眼,小姑娘又乖乖埋頭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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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忽兩月已過,太后早已出殯與先帝合葬入皇陵,燕歸掌理朝政徹底步入正軌。
秋收漁美之季,去年議程又開始提上朝堂,關於是否攻打西北一事。
那時燕歸還未參政,太后在時朝堂分為三派,一派主和,主張繼續讓兩國公主和親;一派主戰,以謝氏為首極力勸諫攻下西北;還有一派便是誰都不幫,看形勢定論。
不管去年結果如何,真正要實施還是得等到此時秋季,剛歷豐收的周朝馬肥兵壯,這才是出戰的好時機。
燕歸自是主戰,起初朝堂依舊有一派抵死不讓。但出乎人意料的是,這次抵抗的力度相當小,在燕歸駁回兩次後便漸漸勢弱,到最後似乎完全被謝氏等人說動,開始統一起來。
沒了阻力,此事當然立刻著手起來,不過十日,大軍已經整備好亟待出發。
由燕歸親自作戰前動員,在眾人看來,太子雖然年紀不大,沉穩平靜的聲音卻極有力量,一番話讓眾將士熱血沸騰。
謝將軍臨行前打馬回到燕歸身邊,複雜的眼神投去,低聲道:“殿下,此次那些人如此順利讓臣出征,恐怕其中另有內情,您一人在京中,請務必當心。”
燕歸頷首,他們怎麼會想不到這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一仗,必須要打!
第56章
謝家軍出征兩月; 頻頻有戰報傳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