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拉扯繩子,掛在張嬤嬤房中的鈴鐺就會響起來。
不稍多時,張嬤嬤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她唯恐又是田氏夢到了雲嫦小姐,侯爺也應對不來。可是等到她衝進來的時候,卻發現侯爺一反常態的酣睡,夫人也並未顯得多神色慌張,反倒冷靜的讓她過去。
房裡的夜燈早就熄滅了,張嬤嬤轉身就要重新續上:“夫人莫慌,等奴才將燈火點起來夫人就能瞧見東西了。”
“等等。”田氏極其冷靜的呵斥住張嬤嬤。
張嬤嬤動作一頓,萬分不解:“夫人……怎麼了?”
田氏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極力的讓自己冷靜。她摸索著伸出一隻手來:“先別點燈,我此刻看不見東西,你來扶一扶我。”
張嬤嬤不明所以,過獎田氏攙扶下床。
田氏撫著她的手臂站穩,彎腰摸索到床邊輕喚孟光朝。張嬤嬤漸漸看出端倪來——侯爺向來緊張夫人的,若是晚上夫人哪裡不安生,侯爺一定是第一個先醒過來的,這也是為什麼扯了她房裡陪寢的原因。
“侯爺今兒個是累了嗎?怎得睡得這樣死沉?”
田氏搖晃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直起身子:“侯爺平日裡也有親熱之舉,然今日格外孟浪,事後也比平日更加精疲力盡。”她忽然話鋒一轉,冷冷道:“今晚的香有問題。”
張嬤嬤聞言,趕緊道:“夫人的香是御醫混了藥煉製而成,氣味微薄特殊,凝神安息,珍貴非常,老奴就算有一萬個膽子都不敢隨意觸碰啊。”
田氏沒說話,摸索著走到燃香的位置,讓張嬤嬤揭開蓋子。
張嬤嬤:“夫人,要不然先點點燈?”
“不必,把香爐拿起來我聞一聞。”
張嬤嬤依言照做,田氏稍微湊過去嗅了一下,立馬皺起眉頭。張嬤嬤趕緊蓋上蓋子。
“方才傍晚何人進過房裡?”
張嬤嬤細想了一下:“今日三小姐說二小姐要晚一些回來,又說二小姐害了病,夫人因為擔心一直沒有回房,後來得知二小姐今夜不歸,便直接去了佛堂,一直到侯爺回府之前,奴婢都在房中打點,安神香是奴婢親自去了放進去的。夫人也知道,侯爺素來不喜歡房裡有旁人伺候著,只想與夫人單獨說說話,凡事親力親為,所以奴才得知侯爺回了,便回自己房裡了。”
可是孟光朝回房之後見她不在,算算日子猜出來她去了小佛堂,所以一併跟著去了。
那麼對這個香動手腳的人,應當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你從後門出府,去常太醫府上將人請來。”
常太醫就是為田氏治病製藥的御醫。田氏出生後有眼疾,除了魯國公府的人知道,就只有常太醫知道了。之後與孟光朝成親,也曾坦白此事,孟光朝自己絲毫不介意,唯恐事情傳出去,有人對她有什麼非議,平白添些煩惱,索性遵照她的意思,對所有人隱瞞了這件事情,平時也小心謹慎的很。
常太醫來時沒有驚動任何人,田氏披著孟光朝的外衣去了他的書房,將香爐給了常太醫,讓他聞聞這香。
常太醫鑽研片刻,神情漸漸複雜。
原本用來安息凝神的香上,又混入了一些男女之事上助興的藥。
張嬤嬤臉色一白,不安的看著田氏。
田氏的反應極快,她對著常太醫淡淡一笑,也不扭捏遮掩,只道想與侯爺多多維繫夫妻關係,講究一個陰陽協調。只是如今到底不比少年時刻,所以才冒然用了些別的香。請太醫來,主要是想知道,這香與田氏的安神香混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田氏面不改色的應變,讓張嬤嬤找回了幾分神智,趕緊順著田氏的話說下去:“是是是,常太醫,我們終究是著緊侯爺和夫人的身子,今夜不過用了一次,夫人便睡不好,時時發夢,若這裡頭有什麼相剋的藥性,我們立馬就換了。”
常太醫明顯有些不高興:“夫人若真的擔心,就該先問清楚再用。夫人的安神香並非一般的安神香,乃是混入了治夫人眼睛的藥香,更注重安息凝神,夫人唯有夜裡睡得好,合理飲食,方能緩解病症。無論是何種助興香,都是刺激,會領體內精神亢奮龍精虎猛,即便不懂藥理,從作用來看夫人也該知道二者相剋,怎麼會這樣糊塗!”
他多年為田氏診治,是用了心血的,光是制這種香就耗損精力,結果患者自己胡鬧,如何不生氣?
田氏連連賠不是:“今兒個就換,往後也不用了。”
常太醫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