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她轉過腦袋,不滿的盯著那個罪魁禍首。
幾乎是同時,周明雋冰冷的眼神已經殺過來了,然後是死亡三連:“孟小姐看什麼?我能比這曼妙的舞姿還好看?是不是現在跳的不合孟小姐心意?”
話是對著孟雲嫻說的,卻把那個剛剛站起來的舞娘又嚇摔了。這些舞娘都知道周明雋的身份,此刻領舞姐姐頻頻出狀況,她們都擔心起來——會不會被拉去殺頭呀。
孟雲嫻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趕緊道:“沒有!很、很好看……”
周明雋漠然的收回目光:“那就繼續看吧。”
就這樣,座上四個人,默默地看完了一段非常規矩又僵硬的舞蹈。
一曲舞罷,舞娘們默默地站在那裡等著五殿下的吩咐。
房間裡面安靜的針落可聞,氣氛十分緊張。
田允然沒忍住,輕咳一聲:“五殿下,您看的還滿意嗎?”
周明雋:“方才田公子不是說今日是為了給令妹尋一個老師嗎,本殿下只是純粹的喜好歌舞,是不是打擾到你們教學了?”
“沒有,當然沒有!”田允然矢口否認。
沈復見狀覺得實在不妙,幫忙解釋:“五殿下其實誤解了,事情並非是像田兄說的那樣,孟二小姐要學舞不假,可又怎會與市井的歌姬舞娘學呢?今日……”沈復一咬牙:“今日分明是田兄自己想要一飽眼福,結果被五點西撞到了這樣的場景,實在是羞愧不已。”
沈復一向是個正經人,換做平常人家的公子到了這個年紀,通房侍妾早就安排起來,就連田允然也有自己中意的通房丫頭,但因為父親沈尚書是一個家風極嚴之人,一生又最恨紈絝子弟玩物喪志流連風月,沈夫人也是武將世家出身,不願自己的兒子被那些烏七八糟的女人壞了身子,所以在沈復的言辭中不乏能聽出對這些風流韻事的厭惡,即便不是他做的,被人撞見,他也是羞愧的感覺更多。
可是這話在孟雲嫻聽來,又不是滋味了。
這些小姐姐雖然……奔放了些,但她們剛才都是正經在跳給她看,一開始的確有些刺激,可看的久了,孟雲嫻才明白表哥為何有這樣的安排。
女孩子的身體實在是太美了,尤其是這些長得好又練得好的小姐姐。
沒有了衣物的干擾,更能看清楚一個動作扭動時是哪一處在發力,就這小半刻的功夫,她已然覺得受益良多,比自己笨手笨腳的比劃起舞要有用得多!
真要論舞技,是她不夠格讓這些姐姐們教才是。
周明雋輕笑一聲,望向孟雲嫻:“是這樣嗎?”
在沈復的眼神示意下,田允然也知道如果讓外人知道雲嫻讓青樓歌姬來教跳舞名聲不好,摸著鼻子連聲道“誤會”。
“五殿下,其實……今日是我自己想看,所以拉了自家表妹做幌子,實在不該,實在不該,還請五殿下憐惜我家小表妹的名聲,莫要誤會,對了,我正好在旁邊訂了個酒席,五殿下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捎帶上本縣主,如何呀?”
聽到這個聲音,在座的各位忽然就腦殼仁疼。
周明雋除外。
昇陽縣主一改平日裡的高貴冷豔,在看到孟雲嫻的那一瞬間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嫻兒妹妹,這麼巧啊!”
孟雲嫻一看到昇陽就想到那十幾匹遮影紗,緊接著就想到自己練習無果可能要涼的結果,現在頂著昇陽的這份親切,只覺得受之有愧,低著頭恭恭敬敬行禮。
昇陽直接親自來扶,嚇得孟雲嫻差點沒站穩。
“妹妹怎麼這樣的臉色啊,莫不是……”她一掃在座的男人:“這裡哪位哥哥欺負了你?你只管說出來,這個主本縣主還是做得成的,怎能讓你嚇成這樣,怪可憐的。”
孟雲嫻:“縣主言重,怎麼會呢……”
昇陽縣主笑了笑,話題一轉:“不是說吃酒席嗎?我正好餓了,走吧。”
這到底誰才是請客的主人……
田允然現在騎虎難下,只能強撐請兩位不能惹的主入座,然後趁機遣散那些舞娘。
沈復神色複雜的與田允然一同邀請,今日他也算是知情者,應當幫雲嫻妹妹度過這一關,這次他不可退縮。
昇陽縣主笑容意味深長,對孟雲嫻招招手:“走啊嫻兒。”
孟雲嫻低著頭小碎步跟上,路過周哥哥面前時,她似乎聽到周哥哥發出的一聲冷笑。
聲音很低,溫度……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