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琪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躥出來,對著孟雲嫻一陣耳語,孟雲嫻瞪大眼睛:“真的嗎?”
田氏發話時,孟光朝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如果他沒記錯,這盆寶石盆景極有可能是……
難道夫人是要……
田氏斂了眉目,正準備開口,結果晚了一步。
她被人搶了白。
“且慢。”
順聲望去,竟然是孟雲嫻。
吳宛珊暗笑一聲,再次強調:“孟姑娘,你不會還要為她求情吧?這是大罪,包庇和求情一樣有罪!”
田氏也一樣皺了眉頭:“這裡有你什麼事,過來!”
這是不太高興的語氣啊。
先時……爹爹不是說,與其讓嫡母鬱結於心,不若好好地生一場氣嗎?
此刻,她怕是要讓嫡母氣瘋吧。
她拽緊拳頭,恍若未聞般走到那個圓臉小姑娘面前,對著賓客們行禮致歉,彎腰將小姑娘一把拉了起來,這才對吳宛珊說:“吳姑娘,你要定她什麼罪呀?”
吳宛珊:“所有人都看見了,她就是那個偷闖到這裡的小賊,是她毀了御賜之物。”
田氏真的生氣了:“孟雲嫻,你是什麼身份,閉嘴!”
周明雋微微抬眸,只盯著小姑娘一雙交握端於身前的手,彷彿是她全部的力量來源。
孟雲嫻帶著笑從容面向大家:“吳家姐姐錯了。”
“吳家姐姐說這姑娘毀壞御賜之物,是大不敬之罪,但是在座的賓客裡,可有人真正親眼看見她撥弄了那盆景嗎?”
其實,並沒有人看見。
吳宛珊:“她的東西都掉在那裡,證據確鑿。”
孟雲嫻:“吳姐姐又錯了。”她慢慢伸出手指向盆景:“此物,並未損壞呀。”
譁——
周圍起了議論之聲。
周明雋看著她,眼神認真又專注。
沈復不顧小廝阻攔,站了出來:“孟妹妹,此話何解?”
孟雲嫻舔舔嘴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更穩。她對著穆陽候行了一禮:“不知侯爺可否讓小女演示一番,證明這寶石盆景內有乾坤,並非大家所見是被人為損壞?”
穆陽候怎麼都沒想到,今日本該是他家長臉的日子,竟全讓榮安候家的這個小庶女搶了風頭。
不過,此刻風頭事小,死罪事大。縱然真的是那小姑娘毀了寶貝,他諾大侯府連一個寶貝都守不住,也逃不掉怠慢之罪。
能修復……當然好啊!
“你有把握?”
吳宛珊見勢不對:“父親,你也信她?”
孟雲嫻直接問所有人:“諸位應當也好奇吧。”
這一次,開口的是淳王:“孟家丫頭,你真的知道怎麼修復?你莫要以為這是將花瓣掰回去就完事的。纏繞花瓣的金絲銀線細弱髮絲,一旦定了形狀,胡亂掰扯,斷開一片,便能毀整盆景緻。”
一個清洌洌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是啊,這東西可金貴的很,掰錯了掰掉了,是要剁手的。”
聲音是……昇陽縣主!
一身華貴的少女被簇擁著走了過來,看也不看孟雲嫻,徑直走到淳王面前,對著長輩微微行禮:“昇陽身體不適,稍有來遲,各位伯父莫要見怪。”
平日裡看到昇陽縣主,吳宛珊躲都來不及,可是今日她不躲。
因為縣主來得好呀!
孟二,昇陽縣主最喜歡懲治那些胡亂出頭的人,今日夠你喝一壺了!
昇陽縣主看著孟雲嫻:“寶石盆景我見過不少,金貴的很,被揉成這樣的,還能修復?”
孟雲嫻:“若是侯爺肯讓小女一試,也好過冤枉一個人。”
吳宛珊眸子一瞪——說誰冤枉人?
平城伯輕咳一聲,打了圓場:“侯爺,孟家姑娘若有修復之法,那也不存在損毀一說……既然是賞,不如大家一起賞這奇蹟,如何?”
“是啊,讓這小姑娘試一試也無妨。”
竟然開始有人跟著說情。
穆陽候此刻是死馬當活馬醫,擺擺手:“好,你來。”眼鋒一轉,盯住了孟光朝:“榮安候,你女兒說這盆景並未損壞,要出手來救,你可知道,若是她救不回來,同樣也是損毀之罪。”
孟光朝正準備說什麼,被田氏按住了。
田氏面帶淺笑,從容又鎮定:“榮安侯府的女兒從不託大,雲嫻說可以,那一定是可以。我榮安侯府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