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之上,日日高香,我豈敢隨意翻看,那豈不是大不敬?”
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噗嗤”嘲笑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昇陽縣主單手支頜,慢悠悠道:“幸好侯爺得的不是什麼御膳糕點,否則發黴發臭了,還要日日高香,吃不得也丟不得,怪可憐的。”
淳王輕咳一聲:“昇陽。”
“所以才說你是個只知道吃喝的憨貨,你不好好歇著,跑來這裡做什麼。”又一道女聲,比起昇陽縣主的要更加脆亮一些,少了些慵態,多了些英武。
“昇平縣主。”
低階之人紛紛行禮,將這位尊貴不比昇陽低的縣主一同迎了進來。
又來了……
淳王一看到這兩個女兒就頭疼。
原本都是乖巧惹人愛的主,可只要在一起,就是雞飛狗跳無一日安寧。
他的傷拖了這麼多年才痊癒,保不準是被這兩個女兒鬧得。
惹不起惹不起。
昇平縣主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二妹真是好情誼,聞你不適,我連寶貝都不賞去後院陪著你,沒想拿個甜湯的功夫,你自己跑出來湊熱鬧,將我丟在那裡。”
昇陽彎唇一笑,嫵媚生花:“我哪裡是來賞寶的,我是來看熱鬧的呀,所以——”她主動將眾人的目光帶回到了剛才的矛盾上:“這個小姑娘該怎麼處置好呢?”
圓臉小姑娘一抖,磕頭求饒:“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昇陽沒有流露出多少同情:“即便證明了你沒有損毀御賜寶物,偷摸來此卻是事實——”她嘆了一口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去扶頭上的珠花:“但凡是有規矩的人家,都容不得你這樣不懂規矩的,你還是求侯爺與侯夫人寬恕吧。”
小姑娘立馬向穆陽候磕頭認錯。
他的父親咬咬牙,忽然抓住她的領子揚手就要打,孟雲嫻嚇得一抖。
“你、你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今日侯爺不罰你,為父也要好好教訓你。”
穆陽候看得心煩。
今日是宴請賓客來家裡賞寶小聚,變成現在這樣打打鬧鬧的算怎麼回事兒?
“這位大人快快住手!”孟雲嫻衝了過去,將圓臉小姑娘拉到了自己身後。
吳宛珊現在看到她就眼睛疼:“這裡又有你什麼事?她壞了我們侯府的規矩,你不要越俎代庖了!”
孟雲嫻根本不敢看田氏和孟光朝,都走到這一步了,她只能咬牙繼續走下去。
“諸位,小女有一言,不得不說。”
吳宛珊:“你閉嘴!”
“珊兒!”穆陽候夫人呵斥一聲。這個榮安候府的小庶女不懂事胡亂出頭做派張揚自然不合適,但是吳宛珊這樣跟著對罵就合適了?
頭疼。
孟雲嫻端起姿態,正色道:“今日,這位姑娘並未犯大不敬之罪,但這位大人一巴掌打下去,可是對今上天大的不敬啊。”
那小官本就戰戰兢兢,此刻被這樣威脅,是打也不得不打也不得。
氣氛僵硬之時,還是位分最高的淳王輕笑起來:“榮安候,你家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有意思,本王忽然很好奇,為何打了,就大不敬了?這小姑娘是金枝玉葉,打不得了?”
昇陽忽然扭過頭:“父親糊塗了,錯了就是錯了,壞了規矩就該有壞了規矩的懲罰,在座各位是今上器重的重臣,是昇陽敬仰的長輩,可別被一個黃毛丫頭三言兩語的糊弄了。”
黃毛丫頭孟雲嫻心裡打鼓——她是搶這個縣主家裡的口糧了嗎?何故處處針對?
萬幸的是,這裡還有一位昇平縣主,只聽她道:“今上最是仁德,即便是宮人犯錯,也要有理有據方才略施懲罰,二妹何故這樣戾氣深重呀?難道非要將這小丫頭殺頭謝罪方能舒坦嗎?”
這一句話,簡直將昇陽比作了殺人為樂的女魔頭。
昇陽不以為意,撇嘴一笑,好歹是沒再說什麼。
昇平望向穆陽候:“想必穆陽侯爺與在座的各位叔伯們都想聽一聽吧。”
穆陽候:腦殼疼。
從前孟光朝是擼袖子自己上,可是今日他還一句話都沒說過,這小庶女已經讓他難以接招了。
偏偏小庶女狡猾的很,什麼也不說,先丟一個“大不敬”,用今上來當盾牌,縱然這裡有那麼多地位高於她的人,也沒人敢輕易接茬。
殊不知今日來的同僚裡,有多少御史諫官已經從袖子裡摸出紙筆蓄勢待發了。
她可是孟光朝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