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草木動盪,然後跑出一隻貓來。綠琪沉思片刻,並不與孟雲嫻在這裡浪費時間,而是直接攙扶著她快步回了院子。
角落裡,楚綾捂著唇心驚肉跳。
她應當沒有被發現吧?
她剛才聽到綠琪在問孟雲嫻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情。自從小丫頭香蓮死了之後,就是綠琪在身邊伺候了。綠琪是主母派到孟雲嫻身邊的,嚴格上來說,並不完全是孟雲嫻的人。
她到底發現什麼了?孟雲嫻果然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
綠琪幾乎是將孟雲嫻叉回去的。
進了房間,燈火通明,孟雲嫻才鎮定下來,捂著胸口後怕道:“你、你幹什麼呀,怪嚇人的。”
綠琪看著孟雲嫻,直直的跪了下來:“奴婢自從跟隨小姐以來,不敢說是披肝瀝膽鞠躬盡瘁,可是也從未做過傷害小姐的事情。誠然,奴婢是主母自宮中選出來送到姑娘身邊的,不似旁人家的千金小姐,身邊的丫頭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可是奴婢的姑姑教過奴婢,奴婢最起碼的道理還是懂的。夫人的確是會問及小姐一些日常起居的習慣,又或者是小姐身上發生但不好對人言的麻煩,初衷只是為了小姐好,若是小姐因此生了罅隙,大可不必。”
孟雲嫻趕緊去攙扶她:“你、你怎麼忽然說這些話了,我沒有怎麼想你,你快起來。”
綠琪很堅決:“可是小姐還是瞞了奴婢什麼事情吧?”
孟雲嫻伸出來的手僵了一下,有些慌亂。
綠琪低聲道:“自奴婢跟了小姐以來,小姐的為人秉性奴婢是再清楚不過的,奴婢希望小姐能越來越好,若是小姐真的有什麼難處,奴婢拼了命也要為您想法子。奴婢希望小姐坦誠,並不是為了探得什麼訊息,只是怕小姐有所隱瞞,奴婢無知,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言行會坑害了小姐。”
見孟雲嫻猶豫,綠琪索性挑明:“小姐——是不是眼睛不大好?”
孟雲嫻的表情回答了這個問題。
綠琪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更緊張。
“小姐白日裡全無異樣,但是到了夜裡總是很謹慎,幾乎從不外出。若有不得已外出的時候,小姐一定是往最明亮的地方走。可是上一次五殿下夜裡送來書信,小姐必須外出相見,又因為府裡宵禁,奴婢帶您往外走時,越發覺得不對勁。小姐一向對夫人敬愛有加,方才夫人明顯還有話要對小姐說,可是小姐自飯後被留下來說話起就顯得很不安,像是時刻想要逃走似的,小姐,到底有什麼您就說吧。”
孟雲嫻的手將衣角捏來捏去,好半天,她才重新彎腰攙扶綠琪,見綠琪不肯起來,便索性撩起裙襬坐到地上。
綠琪忙不迭的要扶她,可是她自己都沒站穩,最後是兩個人靠在一起席地而坐,她也終於聽到了孟雲嫻低沉語氣裡藏著悲傷的過去。
“我小的時候,總是被、被姨娘單獨留在家裡。姨娘不給我留燈火,起先我只是在暗處看東西模糊,可是年歲漸長,漸漸就變成只要在暗處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若是在暗處待的時間過久,即便到了明處也會失明片刻,然後才恢復。”
“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嫡母失去第一個孩子,是與我的生母有關的。”
綠琪露出了比知道她有眼疾還要驚訝的神色。
孟雲嫻低下頭:“我承認,自我回府之後,其實是有意討好嫡母的,我想給自己謀一個出路,想好好地活下去。”
“不想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我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留戀那種被人心疼的感覺。嫡母對我很好,也給了我許多親生母親都不曾給的溫暖,我像是迷上了,貪心的真的想把她當做母親來敬愛,所以才會越來越害怕。”
她有些惶恐的拉住綠琪的手:“綠琪,你可不可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聽說若是女子身上帶著病,便不會有人要了。我……我怕嫡母會嫌棄我,怕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綠琪聽著就急了:“我的小姐,之前發生這麼多事情,你都能理智地解決,怎麼到了您自己身上就糊塗了呢!奴婢只是您的貼身婢子,稍微留意就發現了端倪,這往後去,與小姐您親近的人會越來越多,越晚說出來,造成的傷害就越大,退一步說,即便小姐您真的瞞住了,您也會過得很辛苦。”
孟雲嫻垂眸。
綠琪心一橫,話也說得重了:“奴婢很瞭解小姐的心情,從未得到過的東西,忽然得到了,總是會患得患失。可是小姐您想一想,未來您要成親生子,你會從侯府去另一個新府,難道您想從入府